過年回家,可能是每個中國人根深蒂固的觀念,在繁忙的陌生城市里,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對異鄉(xiāng)人來說,年味沒那么濃郁,但坐上回家班車的那一瞬間,我知道,年來了。周圍的旅客無時不洋溢著燦爛笑容,車子還未發(fā)動,但似乎只要坐在車上,家的距離便更近了。兩個小時的車程,當(dāng)影影綽綽的樓宇忽然從車窗映入眼簾,當(dāng)回到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熟悉城市,一樣的繁忙景象,一樣的車來車往,近鄉(xiāng)情怯,難免開始留意起,以前匆匆而過不曾留意的風(fēng)景。
新人心
車子駛到一個十字路口,速度漸慢,熙熙攘攘的行人穿過斑馬線,綠燈亮起,本該啟動的車子,卻一動不動,馬上就要回家了,旅客們顯得很是不解,緊接著紛紛好奇的探起身子,開始張望起來。通過前車窗,可以看見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步履蹣跚的向前移動著,她用了整整一個信號燈的時間才走完半截斑馬線,不偏不倚擋在兩排車子的前面,沒有旅客的催促,也沒有喇叭的轟鳴,十幾輛車子靜靜的等待在綠燈亮著的斑馬線前,看著同樣過馬路的兩位路人一步一步的扶著老人,走的很慢,很穩(wěn)。老人對著路人連連道謝,那飽經(jīng)滄桑,遍布皺褶的臉上,綻放出的笑容讓人動容。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兩個紅綠燈的交替,路人的順手一扶,十幾位司機的默默等待,像是陽光穿透了車窗,照在了回鄉(xiāng)人的臉上,心上,身心俱暖。
新氣象
車子駛到車站,發(fā)現(xiàn)幾年間的變化確實很大。前幾年,街道兩邊擺滿的對聯(lián)年貨、水果鞭炮與挑挑揀揀的人們,熱鬧歸熱鬧,人聲鼎沸卻一派亂象,丟棄在滿街的碎紙片和塑料袋,果皮和菜葉,臭味難聞不說,被路過的車輛來回碾壓,飛濺而起,躲之不及。如今的街道兩旁,同樣的年貨對聯(lián),擺放的井然有序,潔凈的道路,兩邊綠植環(huán)繞,每隔一定的距離,就有形狀不同的花壇盆景,路燈上懸掛的紅色中國結(jié),大紅燈籠,紅的鮮明,也紅出了新的氣象?;丶业穆飞?,在新修建的公園停留了片刻,穿著新疆服飾的舞者衣袂飄飄,帶著孫子散步的老爺爺老奶奶正享天倫之樂,向人工湖錦鯉投食的年輕人們笑語連連,還是熟悉的城市,氣象萬千,人味才是年味。
新一年
回到了家,在三十的晚上,全家人坐在一起,團團圓圓的吃頓年夜飯,看看春晚,聊聊天,其樂融融。年夜飯后,有守歲一說,“一年連兩歲,五更分二年”,待到十二點,萬家燈火璀璨,鞭炮齊鳴,年歲交替。新的一年,未變的是對家的依戀,是年年月月望相似,歲歲年年人相守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