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一至,便讓我迫不及待的尋找菊花、橘子的痕跡,在我的家鄉(xiāng),霜降賞菊,吃橘子,算是個(gè)小小的,不為人們所公認(rèn)的習(xí)俗。但如今我的眼前除了光禿禿的櫻樹之外,我遍尋無得,于是,我就開始看起人來。
灰蒙蒙的霧氣中,佇立著無數(shù)高樓大廈,那些帶著口罩,低著頭的人就行走在大廈之間。
疫情的反復(fù),讓口罩徹底粘在了人們的臉上,以往人們走來,我還可以看看他們的面容,如果走來的人面容憔悴,臉上帶著一股郁結(jié),手上還在不停的講電話,說的盡是一些“你放心”“這事情你找我們肯定是沒問題的”之類的話,那他必定屬于銷售之類的行業(yè);如果那人臉上帶著笑容,一副輕松愉快的樣子,說不定還會(huì)哼上幾句民謠,那必定是音樂老師無疑,畢竟我曾親眼見過,我的音樂老師在上完一節(jié)課后,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哼著小曲騎著車揚(yáng)長而去。
但現(xiàn)在我看不見了,我只看見在那厚重的劉海、帽子下面,露出一雙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那眼睛,像是一條黑色的線條,從這單一的線條里看不見任何的東西。那線條下面,就是那藍(lán)色的或者是黑色的單薄卻又沉重的口罩,那口罩將聲音都變小了,人們走在路上,沒有高談闊論,也沒有家長里短,更沒有“王先生”“李先生”,剩下的只有呼出的一口口濁氣,還有口罩里冰冷的水滴。
霜降的天氣,依舊不怎么的好,入冬后的天氣似乎一直如此,總是灰蒙蒙的,低沉沉的,像是一塊厚重的水泥板,死死地壓得路上的行人不能抬起自己的頭。
來來往往人們緊緊地將自己蜷縮在棉衣里,毫無表情的臉實(shí)在讓我有些厭煩,我移開視線,看向那些花花綠綠的廣告牌子,廣告牌子上明星的笑容卻同樣讓我感覺乏味,那哪里是笑容,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團(tuán)亂糟糟的線條。
這或許是一種毫無意義的憂郁,但這種憂郁卻讓我不禁懷念起我的音樂老師,他高聲暢快的民謠,似乎又重新回響在我的耳邊。(物流中心 周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