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到《額爾古納河右岸》是在東方甄選的直播間里,董宇輝說他要將這本書賣到150萬本,而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售賣了60萬本。
我被他描述鄂溫克族的生活方式所吸引,被那只吃苔蘚和石蕊的馴鹿所吸引,被那神奇的擁有薩滿的部落文化所吸引,我花16元購買了這本書,想要探索這種生存在中俄邊境的部落酋長文化。
在讀的過程中,我的情緒一直在愉悅和痛苦之間反復(fù)橫跳。故事是從清末開始寫起的,這個民族的人們是在數(shù)百年前從貝加爾湖畔遷徙而至的,他們與馴鹿相依為命,信奉瑪魯王,住著房頂可以看到星星的希楞柱,隨著馴鹿喜愛的食物而搬遷、游獵。他們?nèi)藬?shù)稀少,但是熱愛并敬畏大自然,對大興安嶺的每一個生靈都抱有敬意,他們打獵到要殺死的熊、鹿在吃肉之前,都要為這些生靈舉行風(fēng)葬儀式,以示對生命的敬畏。
故事的一開始,我還沉浸在主人公與兒時伙伴嬉戲玩耍的歡樂時光里,姐姐列娜就在遷徙的途中,騎著馴鹿,凍死在了睡夢中。我很詫異,詫異于生命怎么會逝去的毫無征兆。就在我的情緒隨著列娜被裝到白色布袋里,風(fēng)葬在向陽山坡上而漸漸平和之時,父親林克在前往另外一個部族換取馴鹿的路上,被暴雨中的雷電擊中身亡。我讀這段的時候,怎么也止不住眼眶里的淚水,我甚至希望尼都薩滿是真的擁有神力,是可以救活阿瑪林克的。就像小時候列娜生病,尼都薩滿可以跳神五六個小時,用一只灰色的馴鹿崽,換取列娜的生命。然而,生命的流失是不會顧忌人的意志的,薩滿雖然可以跳神驅(qū)趕病魔,但是卻要付出一命換一命的代價。尼都薩滿在被日本人逼迫跳完人生最后一次舞之后,就一邊散落身上的薩滿服飾,一面走向自己的希楞柱,等到希楞柱躺下之后,就離世了。而撿起一路上薩滿衣服的妮浩,三年之后,正式成了這個部落的薩滿。成為薩滿的妮浩,讓我那么的痛惜,她每救一個生命,就要失去自己一個孩子,殘忍的是,她在去救這個生命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要失去哪個孩子。人們在勸她不要去救人的時候,甚至她第四個孩子怕她跳神而逃走了,她只是留著淚說:“我是薩滿啊,這就是我要做的啊”。那一刻,我是多么希望時間能快些,快些到新中國的時候,可以讓這些人的苦難,少一些。
然而鄂溫克族的人們的苦難是那么的深沉,他們的馴鹿群遭遇到大規(guī)模的瘟疫,損傷慘重,在經(jīng)過細心呵護,努力經(jīng)營的兩三年后,馴鹿群終于從十幾只發(fā)展成了七十多只后,卻又遇到了百年不見的雪災(zāi),外出覓食的馴鹿,一下子就凍死了三分之二,只有一小部分的馴鹿,躲在了一個山坳里面,幸免于難。勤勞的鄂溫克族人民沒有怨天尤人,甚至感謝瑪魯王保佑這不到三分之一的馴鹿存活下來。
后來他們又遇到了日本關(guān)東軍,所有的男人都被抽調(diào)去做集訓(xùn),沒有男人的部落,女人們學(xué)著打獵,學(xué)著遷徙,學(xué)著鋸鹿茸,學(xué)著蓋希楞柱。
這種苦難的接踵而至,讓我一度讀不下去,尤其是到伊蓮娜墜河而亡,我難過的拍著桌子,怎么可以呢?為什么呢?部落里第一個大學(xué)生,那么愛畫畫的靈魂,怎么就會投河而亡呢?
我難過的不想再看下去,可是看完之后我又忍不住再去看一遍,看那些透過苦難的縫隙,投射下來生命的光輝,我如此愛故事里的人和生靈,愛達西那為他報仇不惜挑戰(zhàn)餓狼獵鷹,愛林克死亡時要隨他而去獵犬,愛在失去孩子后也是去哺乳能力的灰色馴鹿,甚至反抗母親定下的婚姻而不得吊死在枯樹上的金得,只因按照鄂溫克族的規(guī)定,吊死在書上的人,要連同那棵樹一起被火化,金得是善良的,不愿意一顆有生命的樹隨著他一起消亡,特意選擇一顆已經(jīng)枯死的樹。這些生活在大興安嶺的生靈啊,是如此的生動和富有靈性,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探索。(行政人事部 李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