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園是餐桌上的四季流轉
菜園是父親的心尖至寶
春有鮮韭夏有椒
秋有百花冬有雪
一蔬一菜
一枝一葉
飽含著父愛深情
蘊藏著家的幸福時光
父親本不擅長種地,打理菜園更是一竅不通。只因母親不肯服老,不愿閑賦在家,執(zhí)意要去村里的養(yǎng)老院幫廚,退休的父親便克服重重困難,在一茶一飯中把自己練成了種菜做飯的“好把式”。
起初為了打理好菜園,父親也走了不少彎路。妹妹愛吃玉米,母親就托小姨從江蘇花高價郵了上好的玉米種,并囑托父親嚴格按照說明栽種。父親一路澆水、施肥、除草,樣樣做的精細,生怕有閃失。青紗帳一天天成形,父親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每每吃飯時總是跟我們叨念:今年保證讓你們實現(xiàn)玉米自由。然而結果卻事與愿違,成熟后的玉米棒子看著個頭挺大,剝開后卻只有小孩拳頭大小,且都沒有滿尖,與預期相差甚遠??湎潞?诘母赣H頓感挫敗,整日在玉米地里轉悠,尋找癥結。百思不得其解后,父親請教了當年農(nóng)技站的老同事,得知可能是因沒有掐花,一顆玉米桿上結了過多的棒子,導致營養(yǎng)不足,品相不佳。找到真相后,第二年父親便早早地將多余的棒子掰掉,每顆桿上只留一到兩個,還提前進行人工授粉,幫助玉米們高質量生長。果不其然,這次的玉米與包裝袋上宣傳的一模一樣,個個飽滿圓潤,狀如瑪瑙,口感軟糯,清香彈牙,誰吃了都說好。受到鼓勵的父親更是馬不停蹄,拿出當年考會計師的架勢,一頭扎進了菜園。不曉得咋種就去鄰家地里討教,品相口感不好,就買不同的種子挨個試驗,終歸是要從這三分地里討出點東西。于是,這邊一塊生菜,那邊幾畦蒜苗,院角幾架豆角、西紅柿,就連閑置多年的池塘也被父親徹底翻新種上了蓮藕,雖不能達到接天蓮葉無窮碧的壯觀,但也有著映日荷花別樣紅的一番景色。
為了改進質量、擴大品種,父親還拾掇出了地膜土豆、水果黃瓜、水果玉米,甚至連秋葵、藍莓、西蘭花、圣女果、獼猴桃等只在超市見到的蔬果,也被一一搬到了菜園里。母親也順著圍墻種了幾株薔薇、月季、金銀花、櫻花,每到春夏時節(jié),小小的菜園便是一派花團錦簇、欣欣向榮的景象。連兒子都直呼:“這不就是現(xiàn)實版“百草園”嗎?”每逢放假就鉆進園子里抓蛐蛐、逮金牛,玩的不亦樂乎。小侄女更是屁顛屁顛地跟在哥哥身后,扛個馬勺給這顆菜澆水,給那朵花施肥,儼然把這菜園當成了游樂園。
父親常說,人勤地不懶,能長錢串串。起初我不以為然,直到今年上海疫情爆發(fā),看著網(wǎng)絡上因為搶菜暴露的眾生相,我深深感受到了這塊不起眼的小菜地,帶給全家的不僅僅是餐桌上的佳肴,更是心底那份最踏實的安全感。菜多了,父親就不停地給親戚朋友們送。特別是公婆家,每次父親與公公約定下棋時,都會裝上滿滿一大袋蔬菜,隨著時令變著種類。公公喜歡吃豆角,父親就特意多種幾架,婆婆有糖尿病,不能吃水果,黃瓜、西紅柿就大量安排,讓她當水果吃。臨近年關,蒜薹、大蔥、蓮藕等蔬菜價格竄得跟猴一樣高,父親也早早的送過去,惹得小區(qū)棋友一眾羨慕。公婆也隔三差五燉肉包餃子,等著父親下完棋一起吃。兩家老人用各自的方式默默地關心著對方,也用慈愛護佑著我們的小家。兒子也常說,還從沒見過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紅臉吵架,也沒聽見背地里說過對方不是。我想,這大概就是最好的言傳身教吧。
一方菜園,系著人間煙火,連著父母親情。這是家的味道,更是籃里有菜、地里有糧給老百姓帶來的滿足感和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