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是一趟急匆匆的列車,飛馳而去,轉(zhuǎn)眼間深秋已到。秋風(fēng)蕭索,秋葉凋落,秋氣肅穆,秋是容易使人思念的,讓人容易想起從前。在秋天,我尤為思念的是故鄉(xiāng)。
這時,故鄉(xiāng)已經(jīng)充滿了深秋的味道,故鄉(xiāng)院子外的柿子熟了,紅彤彤的如一盞盞火紅的燈籠,掛在葉片凋零的樹梢,給深秋的肅穆增添了些許活潑。那棵高大的柿子樹還是我上學(xué)那會兒父親種下的。柿子樹在鄉(xiāng)間是最尋常不過的了,家家戶戶都有種植,幾乎每一片土壤都有它們的身影。山坡上的野柿子,河邊路邊、院前院后,它們以堅韌頑強的生命力陪伴著我們走過一年又一年宜人的秋天。霜降過后,柿子葉被打得凋零殆盡,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上掛著孤零零卻火紅的柿子。
甜滋滋的柿子是老少皆宜的果實。母親最喜歡柿子,從柿子樹掛上青青的扁圓果實起,她就開始數(shù)著日子,“今年結(jié)得比去年更多!”母親總這樣雀躍地報喜。等到莊稼豐收時,柿子樹染上了紅暈,成熟的前哨響起。母親為農(nóng)活奔忙,卻還是要細(xì)數(shù)柿子的變化。終于,太陽光把柿子變成了橙紅,繼而經(jīng)過秋霜的催化變成火紅,母親高興地搭起梯子,爬上柿子樹,小心翼翼地把柿子摘下,留給兒女回家一起分享。
柿子紅了,谷倉也滿了。父親和母親大半年的辛勤勞動換來了沉甸甸的收獲。金燦燦的小麥、黃澄澄的南瓜、紅殷殷的紅薯……盡管豐收伴隨著披星戴月的勞累,盡管糧滿倉需要至少兩個季度的辛苦耕耘,但這些辛苦在糧食齊刷刷地裝進(jìn)口袋里,整整齊齊地排列在谷屋里的時候,變成了欣慰和自豪。他們從不訴說自己的苦累,因為豐收會撫平所有疲憊。辛苦的果實在那些年變成了支撐一家老小生活下去的經(jīng)濟支柱,供養(yǎng)兒女長大,供養(yǎng)老人安享晚年。
我的思念長著翅膀,飛過山,掠過水,飛到了那日思夜想的地方,看到漸漸老去的父母,看到容顏不改的故鄉(xiāng),看到一茬茬莊稼梗,看到了我在溫暖的爐火旁和父母一起挑黃豆粒里的土坷垃,用起子剝曬干的苞谷,我們說著笑著,時光靜好。也許這么多年我從未走遠(yuǎn),思念在哪里,我的心就在哪里。(計量檢驗中心 張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