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青青麥浪黃,野棗花開樹樹香。”經(jīng)過冬雪的溫暖,春風的撫摸,夏雨的滋養(yǎng),麥子迎來了豐收。金黃的麥浪在田野里翻涌,涌起希望。那希望在農(nóng)民的臉上醞釀成收獲的微笑,在黝黑中蕩漾成花。麥收是令人喜悅的,卻也是辛苦的,鐮刀的鋒刃映射滿臉的汗珠,土壤里滲透了搶收的心血。
每到麥黃的季節(jié),我滿腦子都是搶收的場景。麥收時農(nóng)民最怕雨天,雨水多,麥子收不起,倒伏在地里就爛了,意味著大半年的辛苦就要打水漂,因此在天公作美時就要爭分奪秒地搶收。以前,收割機還沒有流行,割麥子全部要靠人力,麥收時一家老小齊上陣,起早貪黑。一把把割,一捆捆往回扛。地里的金黃越來越少,麥場上卻堆起了金黃的山。收麥子累,處理麥子更累。麥黃時,打麥場是最忙碌的時候,收起來的麥子要晾曬,要碾壓,一刻不能停。麥場上的活兒孩子能干的少,無非就是曬麥子,把成捆的麥子攤開來晾曬,讓太陽給曬透了,曬干了,才能進行接下來的步驟。因為接下來是碾麥子,如果麥子里的水分沒有被曬干,那么麥粒就要被碾成扁片,那是沒用的。
記得那時,我們解開麥捆上的草繩,把麥子像單餅一樣攤開,由著熱辣辣的太陽狂曬,三五天,麥子曬干了,父親就戴上草帽,拉起石碾子一個人在麥場里揮汗如雨。碾麥子是件體力活,旁人幫不上忙,只有父親能擔此重任。父親的肩上勒著拽動石碾子的繩子,那繩子凹陷在他的肩膀里,磨出了老繭。他前傾著身子,雙腳往后蹬,依靠雙手和身子的力量,把那沉重的石碾子帶動。熾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照在他身上,汗水很快就浸濕了他的衣服。毒辣的太陽是麥子的救星,有太陽在豐收就是穩(wěn)穩(wěn)的,所以盡管太陽曬在身上是火辣辣的,是令人大汗不止的,人們的臉上并無抱怨。
幾遍下來,麥穗被碾得干干凈凈,接下來就是揚場。揚場是把麥子揚向天空,讓風吹去麥粒里的雜質。父親和母親都是揚場的好手,他們手拿揚锨鏟一鏟麥粒,然后由里向外撒到天空,揚锨和麥粒在空中揚起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微風吹來,把麥糠、細碎的麥秸、小石頭粒、土疙瘩和灰塵都吹走了,在一次次揚锨的起落中,麥粒變得純粹,而父親和母親的腳邊逐漸堆起一座金黃的麥子小丘,他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南風起,麥子黃,我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忙碌的麥場,我仿佛還站在麥場邊上看著父親和母親忙碌。時光被麥子染成金黃,我的心是暖的。(動力能源中心 王茹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