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許久未回老家的緣故,越來越懷念兒時和父母一起生活的時光,以及老家的那個小院。
我出生在陜南一個農(nóng)家小院,院子不大不小,方方正正,有正房、西房、東房,都是用舊時的紅磚蓋的房子和院墻。雖然舊,卻有種歲月靜好的安穩(wěn)。父母秉性勤勞,翻地、播種、澆水、施肥……精心打理著院里的綠苗。
小院南面有一顆櫻桃樹,每年到五月份,滿樹櫻桃掛滿枝頭,摘一顆不用嚼,放到嘴里用舌頭一壓,甜甜的,果肉伴著汁水很是好吃,忍不住再摘一把塞進(jìn)嘴里再吃,直到吃飽。旁邊的空地上,自家種的西紅柿、豆角、黃瓜等各種時令蔬菜,足夠一大家子吃了,有時候吃不完也會贈送給鄰里,或者是拿到集市上去售賣。西南角有一排磚壘砌的臺子,放著父親干農(nóng)活的各種農(nóng)具。東南角搭了架子,放玉米棒子,緊靠著墻角放著一只大水缸,還整整齊齊摞著幾個洗衣盆?拷鞣康拈T樓下放著一張木頭桌子和幾把藤椅,天氣不冷的時候,我們就圍在桌旁吃飯,其樂融融。小院的兩扇院門是原色木質(zhì),樣子簡單,透著農(nóng)家人的樸實(shí),門插很高,當(dāng)時的我是夠不著的。小院里東西很多,但在我的印象里一點(diǎn)都不雜亂,各有各的安放位置,總是那么干凈、整齊、溫馨。
院里母親還種了牡丹花、牽;、芍藥花……每年開花季節(jié),它們生長喜人,渲染著整個小庭院,滿院飄著淡淡的芳香。那個年代,沒有指甲油,女孩們就是用鳳仙花涂指甲,家里沒有種鳳仙花的,就會到我們家摘鳳仙花染指甲,看著她們開心的樣子,母親心里也樂開了花。
小院最熱鬧的時候當(dāng)屬夏天的傍晚,吃過晚飯,孩子們做完作業(yè),就在院子里跳皮筋、踢毽子或者捉迷藏男人們聚在院門前喝著茶水侃大山,說到激動處,會站起來擼起袖子比劃動作。女人們或打毛衣,或納鞋墊,一起拉著家常……有時候突來一場急雨,伴著雷聲閃電,雨點(diǎn)子陡然砸下,小院就會變得忙亂起來,所有人都抱著頭跑回自個兒家。我和兒時的玩伴們會擠在那個小窗戶前看著雨珠子打在樹葉、花草上,亦或是落在遮擋玉米棒子的雨棚上,打著滾兒,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宛如進(jìn)行著一場小型音樂會。終于雨停風(fēng)住,遠(yuǎn)處田里開始蛙聲一片,在家長的催促下,不得不洗洗刷刷,恍恍惚惚間泛起了陣陣睡意,進(jìn)入甜蜜的夢鄉(xiāng)。
時光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流逝,隨著外出求學(xué)、參加工作、成家立業(yè),尤其有了小孩后,一年更是難得回幾次老家,那些關(guān)于老家小院的記憶變得逐漸模糊,但父母親勤勞、樸實(shí)的身影,鼓勵著我不斷前行。(設(shè)備管理中心 何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