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常常感嘆生活在有山有水的地方是一件幸運(yùn)事、快樂事。對于平凡的人來說,山與水能夠?yàn)榭菰锏纳顜硇┰S的詩意。
漢中山多水也多,間雜平原,山水相銜,平原鑲嵌,勾勒出一幅“小江南”的圖景。在閑來無事時,常驅(qū)車往有山有水的地方趕,也不需要登山,亦不需要下水,只是慢慢地在山腳下閑逛、閑坐著,也是一件樂事,尤其是黃昏,于山腳水邊駐足,往往能夠帶來別一番的滋味。
漢中有巍峨的高山,也有秀氣的山頭,有奔騰的河流,也有潺潺的溪流,最迷人的是高山腳下環(huán)繞溪流,在眾山環(huán)抱的老家,就有這樣的山與水。每逢黃昏,家家戶戶的煙囪里就會飄起裊裊炊煙,那是回家的信號。但是在外頭野慣了的孩子,即使已經(jīng)餓得饑腸轆轆,也不肯回家去,多是貪玩,在外頭流連忘返。只有當(dāng)母親焦急地呼喚由遠(yuǎn)及近時,才匆匆地踏上回家的路。
白日里,農(nóng)活忙,莊稼人吃飯多數(shù)是很晚的,夏天因?yàn)樘旌诘猛恚盹埖臅r間則更晚些,一般要到七點(diǎn)左右,八點(diǎn)乃至九點(diǎn)也是有的。所以踏上歸途時,差不多是六點(diǎn)多,此時太陽還未落山,紅彤彤地像個上好的鴨蛋黃,欲落未落地掛在半山腰上,露出的半個赤紅的臉,把前路照的亮堂堂。
迎著光芒萬丈的余暉,隨著母親的呼喚,邁著歡快地步子往前走。有時折下一朵野花,有時為路邊的蟲兒停下腳步,身后“嘩嘩”的流水聲遠(yuǎn)了,眼前的山卻越發(fā)清晰。夏日里玩得熱了、渴了,就掬一捧山泉猛喝幾口,山泉清冽甘甜,喝一口,那涼意就沁到心里頭,爽快哩,餓了,山腳下有伙伴家的瓜田,摘幾個甜瓜,用泉水囫圇地洗了,一口下去滿口香甜。吃飽喝足,就躺在林子底下,用細(xì)軟的麥秸稈鋪在樹林里,茂密的樹葉遮擋住了陽光,蟲鳴是悠揚(yáng)的搖籃曲,在自然的懷抱中,酣睡過許多日月。一覺醒來,身上變得汗津津,躥入涼爽的溪水中,洗把澡,頓時暑氣全消。有時在水中逮魚兒,有時在水中捉蝦,歡聲笑語編織成童年最美好的回憶。
當(dāng)差不多筋疲力盡時,黃昏降臨,山水的黃昏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綠色分明,殘陽血紅,炊煙潔白,而稍晚一會兒,絢爛的晚霞又隆重登場,把天空渲染成五顏六色。黃昏用最后的色彩渲染出一個完美的句點(diǎn),我們身披著五彩霞光,如跳脫的羊兒、牛兒一般回到村莊,山水黃昏,在身后被關(guān)上。(煉鋼廠 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