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分,遠在異鄉(xiāng)的我無意中刷抖音時,看見滿屏的夏收場景,不禁給弟弟打去電話詢問。不一會,弟弟發(fā)來正在收麥的圖片,在一片金燦燦的麥浪中,幾臺聯合收割機風馳電掣的在一望無際的麥田里收割麥子。
金黃的麥田讓人心馳神往,那里曾經是我魂牽夢繞的童年,那里依舊有我朝思暮想的親人,那里是古代中華農耕文明的搖籃,那里也是中國現代農業(yè)科技的未來和窗口。打開圖片,眼里到處都是一望無垠的關中大地的豐收;閉上眼睛,耳畔激蕩著渭水拍岸的歡快與輕飏。
諺語“江南的才子北方的將,陜西的黃土埋皇上。”“陜西的黃土”主要說的就是我們關中平原,東渭南、中西安、西咸陽這一帶。黃河支流,渭河兩岸,土地平整,土層深厚,土壤肥沃,四季氣溫分明、風調雨順,物產豐富,水源充沛,非常適合小麥的生長。我們老家有一句農諺:四月芒種不搭鐮,五月芒種不見田。今年的芒種在陰歷五月,關中的小麥收割正當其時。
記憶中,麥子成熟的時候,天氣格外的熱,烈日暴曬;走在田間地頭,空氣是熱的,風也是熱的。每逢夏收,都可見每家每戶早早地安排青壯勞力拾掇農具,清掃曬場。婦女和老人則開始縫補裝糧食用的麻袋,整理糧倉。童年的記憶中,糧食緊缺,尤其是細糧,極其短缺,人們的生活常常是青黃不接。為了盛放盼望已久的新麥子,大人們會將空置多日的糧柜或葦席包清掃干凈。那時候,收麥子都是靠人工,大人小孩齊上陣,一般是父親用掠子在前面掠,母親緊跟其后在后面打捆,而我們孩子們則在后面將捆堆成垛。有些人家,家里人手不夠,就會有花錢雇麥客前來幫忙。每逢陰雨天氣,即便是大半夜,麥場上那種搶收的場景,也是當今的孩子們難以憑空想象的!我想“虎口奪食”,說的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在我的記憶中,每逢麥子收割季節(jié),學校要放10天“忙假”。孩子們在放忙假的時候,有一個重要的任務——拾麥穗,F在想想,大概也是老師收自己家麥子的時候,順便也讓讀書的孩子們“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接受一下勞動教育,知道農民種地的不易和糧食的珍貴,讓孩子們既接受了勞動教育,也懂得節(jié)約糧食、不浪費糧食。
孩子們在幫家里干完一天的農活后,還要完成自己的家庭作業(yè)。雖然太陽很毒辣,麥芒很尖刺,但孩子們還是喜歡三三兩兩的挎著籃子撒歡的奔跑在田間地頭撿拾麥穗,回到家里將麥桿扎起來,鋪在平底上用棒槌打砸,將麥粒捋出來,吹干凈裝在袋子里交給老師。還有最值得一提的是,麥收接近尾聲,因為豐收高興,母親總要磨新麥,炸油餅,搟油潑面,炸油糕來犒勞大家。我想,那時少年的我們,努力勞動就是為了口欲之福。如今,機械化程度高了,富饒的關中平原,大片的麥田,都在用聯合收割機進行收割,幾十畝、成百畝麥子,數小時就收割完了,連收割帶脫粒和裝袋子,機器一氣呵成,田間地頭就有糧商在等著裝車,省去了農家人收割、入場、晾曬、碾麥、裝倉等一系列的麻煩和辛苦。
新時代、新農村、新科技、新農民,真是換了新人間,還是共產黨的新農村建設政策入人心,還是社會主義好。如今的孩子們,生逢盛世真幸福。而關于三夏大忙的各種場景,也已深深烙在我們這一代人的腦海中,永遠值得銘記和敬畏。(軋鋼廠 王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