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至,萬物復(fù)蘇,植物們嗅到了春天的氣息,迸發(fā)出強(qiáng)大的生命力,從禁錮的土壤里爭先恐后地鉆出來,一睹春天的風(fēng)采。在萬物并茂的時(shí)節(jié),不起眼的地皮上,常有野菜的身影。野菜是春天的饋贈,流連在許多人的記憶中。
生長于春天的野菜,足可以用眼花繚亂來形容,名目繁多,形態(tài)各異,至今我也不能一一辨識和記住它們的名字,只是看到了它們的樣子就知道是能吃的。家里頭,母親偏愛春天,因?yàn)榈搅舜禾炀陀写蟀训囊安丝梢猿,那樣她就可以變著法子給我們做飯了。每到春來,氣溫上升,野菜萌發(fā),母親就忙碌起來,提著一個小籃子,帶著一個小鏟子和自己的姊妹結(jié)伴到地里頭去挖野菜。
野菜長相普通,所生長的地方雜草又多,挖起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耐心和一定的眼力。母親對于各式各樣的野菜了如指掌,薺菜、馬齒覓、苦菜、蕨菜、野莧菜、小銀蔥等,她一認(rèn)一個準(zhǔn)兒,但我們習(xí)慣統(tǒng)稱這些野菜為花花菜。花花菜生長在田間壟畔,溝渠路邊,還有一些長在山坡野嶺,除了有心人,別人是瞧不出他們?nèi)魏蔚暮玫。愛挖花花菜的母親,無疑是花花菜的知音。
往年,花花菜長勢旺,數(shù)量多,不用費(fèi)勁地往山坡野嶺上找,也能滿載而歸。挖花花菜時(shí),母親通常在上午太陽暖洋洋的時(shí)候出去。溫暖的陽光灑在坦蕩的平原,花花菜沐浴著陽光,吹著春風(fēng),生機(jī)盎然。母親找到一棵花花菜就用鏟子從一側(cè)挖下,稍微一撬動,花花菜就帶著泥挖出來了。利落地甩掉花花菜根上附著的泥土,一棵水靈靈的花花菜就與土地告別了。
我年幼時(shí),曾跟著母親一起去挖花花,但這個過程過于枯燥,對于半大的孩子來說,遠(yuǎn)不如一只蝴蝶、一片泥巴有趣,所以童年時(shí),我沒有體驗(yàn)多少挖花花菜的樂趣,熱衷挖花花菜的母親卻讓我享受了許多年的花花美味。在花花菜的做法上,母親沿用傳統(tǒng),或裹面糊糊油炸,或用蒜泥清炒,或加上打散的雞蛋做湯喝,也會用花花菜做春卷;ɑú饲卸。由先饣蛘咝迈r的韭菜,用面卷起來,最后放到油鍋里頭煎,花花菜的鮮和面的香味讓我至今難忘。
這些年,母親年紀(jì)大了,眼睛已經(jīng)有些花了,挖起花花菜來要比以前更費(fèi)勁,但母親秉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宗旨,挖花花菜會累著腰,她就帶著個小馬扎,坐在小馬扎上慢慢找,看不清哪個是花花菜,哪個是雜草,她就給自己配了一副老花鏡,平日里不愛戴,唯有挖花花菜時(shí)戴得最積極,也最起勁兒。
如今,氣溫逐漸升高,春意漸濃,花花菜過陣子就要粉墨登場了,那時(shí)母親想是快樂的如同孩子,沉浸在花花菜的世界里。(動力能源中心 任萬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