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小陽春過了,一陣秋雨一陣涼。瓦檐露臺上全是大小形狀不一的青苔。晚上路過街心公園處,有粉白色山茶花一簇簇開放著。附近的小孩子各自提著一個可愛的小燈籠,深藍(lán)色的天空有些許云霧繚繞,但是并不妨礙月色溫柔、月華如洗。
晚風(fēng)吹得旁側(cè)的竹林沙沙作響,挺修、茂密、青翠。家中小院子里擺出了柚子、石榴、花生、瓜子等果品。白日里剛落了一場秋雨,晚風(fēng)伴著秋天的味道,撲鼻而來的是清涼愜意。
前些日子向友人討了一壺桂花酒,清甜綿柔,度數(shù)倒也不高。酒杯里盛著一輪月亮,影影綽綽地隨著杯身搖動,不免逗趣。月光下,庭院中的葡萄架上有好幾串沉甸甸的葡萄,正掛在藤蘿架子上。忽而,有幾只螢火蟲飛了過來,看見螢火蟲,平日里的倦意慢慢消散。
中庭的柏樹上有幾只鳥雀棲息,這幾日連續(xù)下了小雨,桂花樹浸著冷雨散發(fā)出陣陣幽冷的清香。深秋時節(jié)是最讓我歡喜的,天氣涼爽,不似夏日炎熱,也不似冬日嚴(yán)寒。此時暄氣初消,桂花皎潔。也正是吃蟹的好季節(jié),清酒一杯,用蟹肉蘸著蒜末醬油正是美味賞樂。從前年少時讀詩,讀到“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覺得深秋時節(jié),夜晚也是更深露重,不免有幾分悲涼。后來發(fā)現(xiàn),深秋時節(jié)的霜葉是比二月花還紅火的,而與友人一同賞秋景,也是一件樂事。
月夜清輝映照于院子水池池面,似一只溫柔的手將絨布輕輕翻起,延伸至所有人的面前,邀請我們共賞這醇厚的夜色。白日里去江邊坐船的時候,有蘆花隨著風(fēng)吹過來,堆滿了船頭。像是曾經(jīng)看到的那副《白鶴梁神女》,圣潔又唯美,為深秋增添十足的詩意。
秋雨后云霧往往會被散開,兩岸的山色在晴空下映襯得分外青碧,似是水洗后的絹布工筆畫,治愈內(nèi)心深處。望向遠(yuǎn)山,層層的樹林都染上了秋天的色彩,重重的山嶺披覆著落日的余光,確實是一派秋意正濃的風(fēng)光。而山腳下人家戶泛起的薄薄炊煙輕柔繚繞在橘柚間,只是有些時候,會惋惜深秋時節(jié)梧桐已經(jīng)枯老。一葉落而知天下秋,而一片飄然墜下的梧桐葉中,又有多少數(shù)不盡的秋聲。
乘船游江的時候,沿岸遍覽芙蓉美景。芙蓉花繁盛,有白、有粉、有黃、淡紅數(shù)色。不僅聞起來馥郁芬芳,看上去也淡雅素美。讓人看來賞心悅目,譚用之曾經(jīng)也在深秋時節(jié)寫過“秋風(fēng)萬里芙蓉國。”深秋之美,確然是讓人賞心悅目。
芙蓉漸盛,荷花已敗。但是殘荷卻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夜涼如水,雙華晚風(fēng),在深夜的時候坐于窗邊,留的枯荷聽雨聲。
也許,深秋有的不完全是蕭瑟寂寥。其實別有一片生機(jī),第二天清晨起來,又會看見水池中的荷花凋謝后,會長出小小的圓形葉子,如同銅錢一樣鋪在水面上,小巧而別致,另有一番境界。(計量檢驗中心 于睿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