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就已經(jīng)來到縣城,住上了樓房,吃著城里的飯,走著城里的路,生活習性也越來越像個“城里人”,但我的根始終還留在我所深愛的小鄉(xiāng)村肥沃的土壤里。對于城市,我還缺少一份生死相依的深情,甚至有時顯得寡淡,但對于養(yǎng)育我的鄉(xiāng)村卻總是惦念。
“真想回到鄉(xiāng)下去種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時常這樣想,也覺得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曾經(jīng)我是那么努力地想要離開故鄉(xiāng),如今又是那么渴望想要回到故鄉(xiāng)。
我自小在農(nóng)村長大,考上外地的學校后才離開,我的故鄉(xiāng)承載了我人生中最為精彩的一段旅程——我的童年、少年與青年。現(xiàn)在的孩子被作業(yè)和各種輔導班累彎了腰,但我們那個時候,放學回到家后作業(yè)早早就能完成,然后就可以出去玩耍了。父母們都在為困難的生活而奔忙,因此疏于對我們的管教,我們便有了大把的時間來揮霍。當時物資匱,也沒有什么玩具,也沒有如今花樣頗豐的游戲,大自然就成了我們最好的游樂場。春天在嫩綠柔軟的草地上丟手絹、老鷹捉小雞,或者是賽跑,夏天在水清石白的小溪中嬉戲,秋天就爬到樹上摘核桃,在地里亂竄掰苞谷,或是拿著鏟子挖幾塊紅薯,升起一堆火烤著吃,吃飽了就繼續(xù)玩兒,似乎總是想不起回家,像是野孩子一樣。長大些便開始懂事了,也知道用功了。每天認認真真寫作業(yè),小學階段那浮皮潦草的性子便也改掉了,總是喜歡從舊書攤上尋些書籍來讀,《三國演義》《紅樓夢》之類的,讀得津津有味。清晨,傍晚,在窗戶前那棵大槐樹的陪伴下,我慢慢長大,直到需要到外地去上學了,才驚呼時光原來已經(jīng)流逝地這樣快了。我仿佛還沒從童年與青春的美好中蘇醒,就急忙地走向了外面的世界,我仿佛還沒有過夠鄉(xiāng)村的生活,但真正的生活已經(jīng)將我推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從此便背井離鄉(xiāng)。我回頭望去,還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我的身后,那些羊腸小路上留下的我的泥腳印,在河邊留下的我戲水的身影,在莊稼地里留下的我的汗水,在村莊的每個角落都承載著我的童年、少年與青年。只是,無論我如何依戀,如何懷念,如何不舍,我已是離鄉(xiāng)之人,我艱難的在城市扎根,悵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我真正的根還留在那厚厚的黃土地。
少不更事時,我們總想著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看看與自己的生活不一樣的精彩,尚未認清自己的心的我們,自然容易迷失在城市的繁華熱鬧中,而當我們認清了自己,看透了自己的本心,便會明白故鄉(xiāng)原來是那樣的珍貴,那樣的讓人惦念。(計量檢驗中心 張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