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八月份,便是家鄉(xiāng)韓城有名的大紅袍花椒的收獲季節(jié),紅滿了枝頭,豆子般大小的顆粒串在一起,一簇足有40余顆,飽滿剔透,像極了紅色的瑪瑙串,用手輕輕一捏,里面的椒汁便會噴射而出,形同橘子皮受擠壓一般。每逢摘花椒的時節(jié),田野間都彌漫著花椒的清香;ń返闹撼錆M了麻辣,如果濺到眼睛內(nèi),別提得多難受了,得過好一陣功夫才能緩解。摘椒是個慢活,花椒多的人家,得花費一兩個月的時間。由于我工作的地方離家遠,很少能有時間回家?guī)兔φń罚荒芙?jīng)常打電話叮嚀年邁的父親,地里的花椒雇人去摘,工錢我來出。另,摘花椒不要熬晌,記得飯食不能馬虎,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每次掛完電話,兒時摘椒的場景便在腦海中回蕩,那時,整個暑期村里的孩子,大人每天都會在天灰灰亮時就拿上布單子,竹筐子,提上電壺,夾一塊菜饃,急急忙忙往地頭趕,想趁著早上涼快多摘一點花椒,摘累了便會坐下小憩一會。
摘花椒是苦差事,又熱又扎,有時椒刺扎到肉里,花椒汁再順著刺眼流進去,整個手臂都會麻木小半天。胳膊,手指,手背時常會被椒刺劃出一道道的血痕。那時,并不覺得苦,相鄰田地的叔嬸依然熱火朝天地說笑間采摘著豐收的果實。雖然每天都很辛苦,但她們只顧盼著收獲的花椒能賣個好價,憧憬著這些收成能讓日子變得更踏實。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上六年級的時候,為了趕在暑假結(jié)束前摘完花椒,摘椒期間我們經(jīng)常中午都不回家吃飯,早上去地里時會拿上饃和土豆絲或炒好的辣椒,中午夾塊饃吃便是午飯,再喝些開水,飯后在樹下陰涼處小坐一會,便又開始下午的勞作。母親過生日的那天,一家人仍在地里摘花椒,那天我想回家吃午飯,父親欣然同意,回家后,我便推著母親去歇著,我在廚房和面,搟面,捏餛飩,炒菜,父親生火,燒水,給母親做了她最愛吃的韓城軟餛飩,雖然味道不是很好,但父母親卻對我這頓午飯贊不絕口,自己心里也非常滿足,覺得自己為母親過了個生日。吃完飯沒怎么休息,一家人又去了花椒地。那時的快樂就是那么簡單。
現(xiàn)今韓城將花椒產(chǎn)業(yè)做的風聲水起,花椒的深加工產(chǎn)品也變得多元化,有花椒鍋巴,花椒酸奶,花椒芽菜,花椒油等等,同時政府加大了對花椒產(chǎn)品的宣傳和推銷,近年來花椒的價格較之前上漲了五六倍之高,使得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在花椒的種植中過上了幸福甜美的小康生活。(計量檢驗中心 張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