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天,母親都會準備一些腌制的菜,腌白菜,腌豆角,腌大蒜,腌蘿卜,也有酸黃菜。酸黃菜在天氣很冷的時候,特別適合食用,配上粗糧饃饃和苞谷糝,那味道教人欲罷不能。母親做的酸黃菜曾經(jīng)陪伴我們走過了許多個漫長的冬天。
在白茫茫的大雪還沒有落地前,勤勞的母親就已經(jīng)準備起來,時間約莫是過年前的一兩個月內(nèi)。做酸黃菜的用料主要是蘿卜纓子和辣菜,辣菜學名叫作雪菜,是做酸黃菜必不可少的原料。酸黃菜和一般腌制的菜不一樣,一般腌制咸菜都是用脆生生的菜去腌,酸黃菜則是焯過水之后再進行腌制,口感軟和,老少咸宜。在我的老家,入了冬之后,許多人家都會準備酸黃菜,雖然原料差不多,做法也差不多,味道卻沒有一模一樣的,因為每一家的味道都是那家的母親專屬的味道。
入了冬之后,母親忙活起來。先是把腌制別的菜的原料準備后,最后再來做酸黃菜。因為酸黃菜腌制的時間短,往往在其他腌菜入了缸,壓上石頭后,母親才能騰出手來制作酸黃菜。酸黃菜的一部分原料來源于母親做的腌蘿卜,蘿卜纓子切下來后,用開水焯一遍就是酸黃菜的“前道菜”了。蘿卜纓子準備的同時,辣菜也已經(jīng)被母親買到家里。在老家辣菜也是餐桌上常見的食材,簡單、胃口好,是辣菜必不可少的重要原因。因為老家沒有集市,母親準備這些材料時需要到另一個比較大的莊子上去買,那個莊子的集市也很長一段時間才有,所以母親會掐準時間,然后借著鄰居的三輪車和鄰居嬸嬸一起去買。
辣菜是一小捆一小捆用麻繩或者揉韌了的麥秸稈扎起來的,母親和嬸嬸往往要買幾十捆才夠吃。當三輪車里被塞得滿滿當當,母親和嬸嬸就高高興興的回家來,當天就能把菜處理好腌上。辣菜和蘿卜纓子一遍遍洗凈后,輪番在熱水里焯一遍。焯水后的辣菜和蘿卜纓子變軟了,變黑了,稍微晾曬著到不燙手后,母親就利落的在辣菜和蘿卜纓子上撒上粗鹽,沒過幾天酸黃菜就能吃了。辣菜和蘿卜纓子焯水遇鹽后,顏色就會由原來的青黑變成一種青黃色,酸黃菜的名字便由此而來。
酸黃菜做好了,隔三差五就會在我家的餐桌上出現(xiàn)。酸黃菜燉豬肉粉條,酸黃菜清炒,最惹人饞蟲的就是那一碗酸黃菜面。酸黃菜切成細丁,用熱油和蒜末熗一遍,不用出鍋,直接添水燒開,待水滾沸后下入母親親手搟制的面條,不會兒一陣濃香就從鍋中撲面而來。
母親做的酸黃菜,讓漫長的冬天變得有滋有味,如今每次回家都會讓母親準備一頓酸黃菜面,暖和了胃,也暖和了關于冬天的記憶。母親做的酸黃菜,是我記憶里的一抹溫柔,也是對家鄉(xiāng)濃濃的牽掛。年到了,家近了,對母親的想念更濃了。(計量檢驗中心 雷玉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