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冬天沒有暖氣,我們過冬都是依靠燒柴火。熱炕底下燒著熊熊的火,干松的柴禾被火燒得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這是冬天最為溫暖的聲音。
那時,在冬天還沒有到來之前,我們就開始準(zhǔn)備冬天燒火用的柴禾。柴禾是從山上砍來的雜樹枝,多數(shù)是構(gòu)樹,楊樹,偶爾會有一些被風(fēng)吹倒的松樹。冬天之前,各家的勞動力都會上山去砍柴,孩子們則跟在后頭撿拾被砍好的樹枝段落,堆在一起,等著家中大人運(yùn)送到山下?硺渲康檬且话唁h利有勁的大砍刀,勞動力找到合適的樹枝,便揮動砍刀,一下下砍斷樹枝,斷成幾截,然后交由身后的孩子捆綁在一起?硺渲Σ皇羌菀椎氖虑椋矣浀酶赣H上山砍柴禾時,時常被那些粗糲的藤蔓植物剌傷臉和手臂,最嚴(yán)重的的一次是被一些帶刺的野花藤剌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野花藤帶有一定的毒素,他的傷口變得紅腫,先是發(fā)癢,后來就變得疼痛,可他依然沒有停止上山砍柴,因為如果在砍柴這件事情上偷懶,入了冬之后大雪封山,再想上山就難上加難了。
從山中運(yùn)回柴禾后,還需要進(jìn)一步加工,一些粗壯的柴禾需要被劈成更細(xì)的柴禾段,也需要被曬干。新砍下的柴禾濕漉漉的,水分很足,如果曬不干冬天是燒不起來的。于是趁晴朗的天氣,在我家的小院里時常能夠看到父親揮舞著斧頭在劈柴。在父親劈柴的時候,我們也沒閑著。田地里的干草、樹枝都可以撿來燒鍋,所以在秋末冬初的田野里時常會看到一些人彎著腰在撿拾地上的干草和樹枝。
等到柴禾被一層層堆在屋檐下,干草和細(xì)碎的樹枝抱成團(tuán),冬天差不多也就來了。農(nóng)村人過冬,少不了柴禾。大家依靠柴禾取暖、做飯,已經(jīng)代代相傳的生活方式,到了冬天,我們村家家戶戶的煙囪頂上都會冒出裊裊炊煙。藍(lán)天白云、炊煙幾許、如詩如畫,那些帶著暖意的煙,是孤零零天空的一絲慰藉,也是我們心靈上的一點(diǎn)安慰。
白色的炊煙升起,意味著坑熱了,飯燒好了,而這些恰好就是生活中的小美好。外面地凍天寒,屋內(nèi)因為燃燒著柴禾而溫暖如春。以前冬天的時候,我最喜歡坐在爐火前,雙手?jǐn)傇诨鸲焉峡荆袝r暖烘烘的灶膛里會放著幾個紅薯,一頓飯做好了,就能從灰燼里掏出幾個香噴噴的烤紅薯,剝開外邊那一層黑炭一樣的殼,黃澄澄、香噴噴的紅薯瓤就映入了眼簾,顧不上燙嘴就吞下肚去,賽得上一碗熱騰騰的湯面。
冬天的寒冷,讓農(nóng)村人“躲又沒處躲,藏又沒處藏,最受罪的是老人和孩子。”但有了柴禾的幫助,寒冷的風(fēng)軟了,凜冽的寒冬暖了,也留給了我一段美好的回憶,和父親一起砍柴,和母親一起撿拾干草。燒柴火,是兒時最美好的記憶。(計量檢驗中心 李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