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我家的餐桌上,多了一道固定菜肴——漢中的“漿水菜”。還記得8年前第一次吃漿水菜,全家人品嘗過后,臉上怪異的表情依稀還在腦海里回放著,經(jīng)過幾年的時間,全家人從“拒絕”到“味道好像還不錯”再到“每天都想來一碗”,逐漸接納,甚至喜歡上這道漢中風味。
2011年,隨著老公工作調(diào)動,我們?nèi)胰藖淼搅擞形鞅?ldquo;小江南”美譽的漢中勉縣。勉縣位處陜西南部、漢中盆地西端,氣候溫暖濕潤,森林覆蓋率達58%,非常適合居住。初來勉縣,我就愛上了這里的環(huán)境,尤其是漢中的熱面皮,軟糯香辣,也是我們?nèi)叶己芟矚g的一道主食。這一點在剛來勉縣時,讓我非常欣喜,舉家遷移,最怕就是吃不慣、住不好,但是熱面皮很快就獲得了全家人的青睞,“吃得慣、睡的踏實”,聽到老公和孩子對新環(huán)境的評價后,老家父母也放心了我們的遷移。
說起漿水菜,酸酸的湯里飄著幾片菜葉和幾坨嫩豆腐,豆腐也是酸酸的,不咸也不辣。在勉縣,“熱面皮菜豆腐”是標配,勉縣人都愛這一口。剛來的時候兒子不懂,喝了一口菜豆腐湯就說:“媽媽,這個湯是不是壞掉了,怎么酸酸的。”面皮店老板一聽就笑了,問我們是不是外地來的,還熱心地解釋了菜豆腐的做法,走的時候還要送我一碗“漿水菜引子”叫我回去自己做,我笑著拒絕了老板的好意,心里也想著,這個漿水菜味道確實怪怪的,一時半會還有點接受不了。
偶然間一次,和同事們出去聚餐,餐桌上的“漿水菜拌湯”引起了我的注意。是把漿水菜提前用干辣椒爆炒后,加入調(diào)味料,添熱水燒開,撒上提前揉搓好的細面疙瘩,煮沸后即可食用,酸辣開胃,入口咸香,我一口氣喝了兩碗?粗妥郎掀涿膊粨P的漿水菜,突然間就改變了對它的最初看法。在勉縣人眼里,漿水菜可以“搭一切”。漿水菜稀飯、菜豆腐、漿水菜炒饃、漿水面、漿水炒米飯、漿水菜炒臘肉……心靈手巧的勉縣人,把漿水菜的味道發(fā)揮到了極致。
全家人逐漸接受了漿水菜,是源于鄰居同事。交談中聽聞我喜歡漿水拌湯,熱心的本地鄰居張姐送了我一碗“漿水菜引子”并詳細地教我制作方法,她說著,我用心記著,聊了一下午的制作心得。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來到了九冶菜市場,買到了最適合做漿水菜的主菜“雪里紅”,雪里紅屬于野菜的一種,因為勉縣人喜歡漿水,所以這種野菜已經(jīng)逐漸“養(yǎng)殖化”,并不難找,2塊錢就買了一大把。
回家洗凈切小段,按照鄰居張姐教的,燒一鍋熱水來“炸漿水”(雖然我很奇怪為什么明明是用熱水焯,卻要叫“炸”),焯5分鐘后,褐紅色的雪里紅變成了青綠色,這時要將它控水瀝干,準備一個干凈的玻璃器皿,把瀝干水的漿水菜裝進瓶子里,倒入事先晾涼的清面湯,蓋過漿水菜后,再倒入“靈魂佐料”——漿水菜引子。現(xiàn)在想來,就是漿水菜的發(fā)酵水,有了它,我這桶漿水菜才會成功。均勻攪拌后等待3天左右,漿水菜逐漸起了味道,就可以食用了。這時的漿水菜帶著一點清香的酸味,最適合做漿水菜豆腐和漿水菜稀飯。到一周左右,漿水菜的味道逐漸發(fā)酵到極致,最適合做拌湯、炒菜用。
現(xiàn)在我做漿水菜已經(jīng)可以說輕車熟路,逐漸解鎖了漿水菜的多種吃法。老公和孩子最喜歡的是我做的漿水菜拌湯,經(jīng)過干辣椒和調(diào)料爆炒,漿水菜少了一份酸澀,多了一股咸辣。從老家背來的關中面粉揉搓成細面疙瘩,撒進煮沸的漿水湯里,兩種地域的特色經(jīng)過灶火的烹調(diào)后,原本平平無奇的食材,卻又變得別具一格,入口酸辣、開胃,讓人回味無窮。現(xiàn)在,我們?nèi)胰硕枷矚g上了漿水菜的味道,兒子幾個月才回來一次,吃飯的時候,先不管桌上他愛吃的大魚大肉,先盛上一碗漿水湯開開胃;老公出差回來,一身疲憊,我心疼地問他想吃啥好吃的。老公擺擺手說道:“先去給我做碗漿水拌湯。”我笑著問他:“沒想到咱家人現(xiàn)在都愛上漿水菜了?”老公嘿嘿一笑說道:“漿水菜是不錯,但你做的,我最喜歡”。(計量檢驗中心 常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