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后上班已多日,但每每想起假期時的種種,心中還是會泛起溫暖之情,歡樂團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眨眼的功夫,假期就結(jié)束了。記得在快要離家時,我還賴在家里暖洋洋的太陽底下酣睡的時候,母親就早已起身,為我的返程忙碌起來。
其實這種忙碌從幾天前就悄然展開了,她一趟趟地出門,買了各種我喜歡的吃食,將自家地里的蔬菜也摘好。她一點一點地暗自準備著,只為了能夠“漂亮”地裝滿我的后備箱。待我起身,她已經(jīng)整理堆放地整整齊齊,像是已經(jīng)列好陣的士兵,只待首長一聲令下,便即刻出發(fā),目的地便是我車子的后備箱。
我定睛細看,最上面的綠色蔬菜肯定是母親一早現(xiàn)去摘的,上面還沾著清晨未干的露水,顆顆飽滿新鮮,水靈極了,讓我的腦海里不禁想象到,她佝僂著腰,頂著初秋晨起的寒露,早早從地里一顆一顆地挑出長得最好的,然后滿意地笑著的模樣。走得近些,還能聞到帶著一絲泥土的清芬。但卻干凈得看不到一撮泥,那定是母親怕弄臟我的后備箱,提前仔細清理過的原因。右邊的核桃是母親特意去買的山核桃,她說吃核桃補腦,我成天工作太辛苦了,皮薄肉香的核桃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讓我多帶點補補。下方的一箱箱通紅的蘋果是我一直都喜歡吃的水果,也是母親最愛給我?guī)У,她覺得蘋果好放,多帶些也不怕放在后備箱里碰壞,帶回去以后還能擱好些日子。還有食用油、家里的一些土特產(chǎn)等等,裝車的時候,后備箱明明已經(jīng)被裝得滿滿當當,但母親仍像個“空間管理大師”一樣總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縫隙,將更多的“糧草”塞進去。
早些年,我也曾勸過母親,這些東西就不要裝了,我們都買得到。但總是阻止不了母親的熱情,總是大包小包地填滿我的后備箱,而我也在每次回家看望父母帶東西的時候,突然就懂了母親的心思。滿滿當當?shù)暮髠湎淅镅b得不僅僅是吃食,更是對親人滿滿的關(guān)懷和深厚的愛。就像臺灣女作家龍應(yīng)臺《目送》中所說的那樣:“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zhuǎn)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深知不必追,也無法追的父母也只好把牽掛裝進沉甸甸的行囊里。
“歸期豈爛漫,別意終感激。”這愛意滿滿的后備箱啊,是我窮盡一生都不能報答之重的恩情……(計量檢驗中心 胡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