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明媚的陽光,柔和的春風,一樹一樹的花開,行走在春日的畫卷里,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召喚。那是大山的呼喚,期待著與我在這美麗的春光中邂逅。
老家北邊是大巴山,南邊是秦嶺,山峰連綿起伏,望不到邊際,從小我就被大山“包圍著”。而距家二里地便是一座山,它叫連城山。這里就是我的樂園,小時候和同齡人不知爬過多少回。每逢春天,愛美的我們就會采擷野花,插在頭上,你一朵,我一朵,無憂無慮的童年就在這里度過?捱^、笑過、鬧過,有時候眼淚還沒有干就又在一起玩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留下了我的足跡。
和同學們在一起,我經(jīng)常戲謔地稱自己是山里的孩子。因為我對大山太熟悉了,封閉而單純,簡單而快樂,這就是我心中的小山村。山里本來沒有路,那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是祖祖輩輩用腳踩出來的,這其中有爺爺、奶奶、父親、母親還有我留下的汗水,都浸染在這條土路上。時光荏苒,歲月如歌,幾百年過去了,山還是那座山,橫亙在我的面前。“山那邊會是什么呢?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還是一望無際的山脈。”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我在心里問著自己。
連綿不斷的山,遮擋了我的目光,禁錮著我的思想。山里人走不出大山,看不到山外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夢想被大山阻隔。那些年,村里的孩子上學、莊稼人干活都是走山路,對靠天吃飯這句話便有了更深刻的感悟,山地貧瘠,耕種不易,收割困難,天氣干旱有可能顆粒無收,即使風調(diào)雨順,也要付出比平地數(shù)倍的辛勞,才能換來微薄的收入。在我的記憶中,故鄉(xiāng)就是那連綿不斷卻又走不出的大山。它早就融入了我的骨子里,鍛煉著我吃苦耐勞的意志。
長大后,到外地打工,我時常想起老家的大山,不再有“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感慨。每到春節(jié)回家,火車穿越漆黑的隧道,車窗兩邊全是陡峭的大山,漫山遍野的樹木,我就知道要到家了。沒有近鄉(xiāng)情怯的想法,親切感油然而生,這其實也是“家”,只是少了家里的親人,沒聽到母親的絮叨。不時地瞅著手機上的時間,每一秒都是那么難熬。走到家門口時,我終于可以縱情地呼喊:“我回來了!”聲音在山谷中回蕩著,傾訴著我的思念之情。
故地重游,山里樹木有的像士兵挺直著腰桿,有的像情侶相互偎依在一起,有的像醉漢喝醉了酒,歪歪扭扭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當年的野丫頭又回來了。我佇立在山頂,阡陌縱橫,金黃的油菜花一片一片,一排排整齊的兩層小樓盡收眼底。老家的生活變了,我也變了,不再埋怨曾經(jīng)遮擋我視線的大山,讀懂了它的那份厚重,也找回了童年的回憶。(設(shè)備管理中心 劉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