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附和著些許的陰冷,吹刮著輕柔的雨絲,冬雨的淅瀝,混雜著春雨的味道,不過一種是安慰著荒蕪,一種是催促著新生。都是略帶寒意,身段柔美,不急不躁,就像一位經歷滄桑看透世間沉浮的老者,語重心長地向我講述著一種淡雅的高傲。
冬雨就這般下著,干渴的瓦片變得濕潤,油亮,漸漸地雨水開始匯成了珠,串成簾,不知疲倦的在我的眼前,緊密地懸掛著,前仆后繼地奔向羊腸小道,匯入門前的小河揚長而去,消失的無影無蹤。冬雨的每一聲嘀嗒,都有時間的間隔,好像是想讓我們聽一聽它的回聲是否美妙,也好像一位初學階段的鼓手,一下?lián)舸,還要去詢問聲音是否響亮,力度是否可以,方式是否正確。這看似不自信的雨落,也布滿了可琢磨的色彩。
每當冬雨來臨,我便會撐起一把黑色的雨傘,順著屋后的高坡走去。遠望雨中的山丘、近處殘余的綠色與我衰敗的青春,這也是我一種習以為常的享受。遠處山的一切都被雨水織起的薄霧籠罩著隱藏著,僅剩幾條粗糙輪廓可描繪,但雨帶來的朦朧美,又像極了我們對明天的迷茫,無知,探尋和追逐。近處的雨,抨擊著田野里幾顆被遺棄的白菜,它敞開著心房仿佛正在自嘲對我說:“我不是長不大的幼苗,我只是愛著冬雨的味道。瞧,這冰冷的雨它是多么的甘甜。”
時光推移,雨緩緩飄入了夜的幽暗,街巷開始寂靜,高高的路燈為它的歸宿指引著方向。窗外的嘀嗒聲,被一些堆積的鐵器無限放大,冬雨就這般的在我的夢中吵鬧了一夜。(煉鐵廠 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