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家很遠,無論如何都望不見親人的臉;有時家很近,急切想遠離每一個人;有時家很暖,寒冷的日子,總想起家里的一碗熱飯;有時家里很冷,總想到外面曬曬太陽。
小時候傍晚,牽著一頭牛,看著天空莫名發(fā)呆,覺得太陽走得太慢,云彩也懶得特別,為什么不一下子把它蓋著呢,蓋著天不就黑了嗎,黑了,我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回家了;又回頭看看低頭專注吃草的牛,和它依然癟著的肚子。為什么肚子還沒鼓起來呢,因為牛的肚子鼓起來,就證明它已經吃飽了,我也名正言順地可以回家,更不擔心挨打了!而那時的家又有什么呢,除了粗糙的飯食,就是父母因愁苦而板著的臉。
小時候,到很遠的地方割草。背著沉重的草,在烈日下回家,又累又渴,而離家還有許多路。不只一次地抬頭,遙望家的方向。真想一步跨到家里,不為什么,只為能痛快地喝一瓢家里清涼的井水。
在縣城里上學,每當寒暑假,我的心便顫抖不已,想要馬不停滴地奔回家,看看父母那張慈祥的臉。我不知是想念父母,還是想念那個家。為何父母現在搬走了那么長時間,我還想念那個地方,究竟有什么珍貴的東西讓我依戀,是從小扎下的根嗎,根又是什么?難道就是父母和兄弟姐妹以及那些點點滴滴酸甜苦辣的日子?總說不清,但總夢見那個偏僻的小村子和那里樸實平凡的鄉(xiāng)親、簡單的房子、普通的樹。
或許鄉(xiāng)愁就是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霧一樣模糊的東西,纏繞在心里心外,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牽著我,無論何時,無論走到哪里我心里都會牽掛著。
小時候的許多回憶并不是甜美幸福的,有時有種痛苦地無奈,F在想來,那時的我,那時的父母,那樣的環(huán)境,不管誰做的一切都是無可厚非的。在遠去的日子磨合中變得只剩下那些溫暖的情愫和諒解的寬容。必竟我們在一起,在一起經過了那些不容易的日子,以后還將在一起經過屬于我們的美麗日子。
無論父母也好,兄弟姐妹也罷,我們的根在一個溫暖的坑里,無論到哪里,到何時,都會互相牽扯著、牽掛著、依偎著、安慰著和溫暖著走過春夏秋冬,走過酸甜苦辣。(煉鐵廠 鄧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