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風吹過炎熱的城市,送來一抹夏天的綠意。下班路上,看到路邊出售的李子,買了一點,那酸酸的味道讓我不禁想起了家鄉(xiāng)的酸棗樹。
家鄉(xiāng)的酸棗樹是野生的,無論是貧瘠的山溝邊、埝畔,還是干燥的黃土崖,都屹立著酸棗樹的身影。它的枝干總是歪歪扭扭的,不像樟樹一樣挺拔;它的花兒總是小小的一朵,帶著星星點點的淡香,不像槐花一樣濃郁;它的樹葉也是那么的平平無奇,不像梧桐葉一樣翠綠闊大。它雖然不像別的樹那樣引人注目,但它總是靜靜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爭不搶,無論刮風下雨,它都像城門的老守衛(wèi)一樣默默地守護我的家鄉(xiāng)。
春天的時候,它光禿禿的枝丫上慢慢開始冒出了點點黃綠色的嫩芽,裝扮著那褐色的樹皮與枯瘦的樹干。那一點綠好像是酸棗樹悄悄派來的哨兵,打探著外面世界的精彩。忽然有一天,小小哨兵放出了信號,于是好像就一夜之間,酸棗樹上就長滿了綠芽,披上了春天的外衣。
夏初,酸棗樹上爭先恐后的開滿了淡黃色的酸棗樹花,它們緊緊挨著,就好像相親相愛的親兄弟,又仿佛一個一個探著頭,像小孩一樣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清晨的風、傍晚的云,對這個新鮮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夏意漸濃,棗花也漸漸凋零,小米粒大小的酸棗便冒了出來,大大小小的酸棗掛滿了枝頭,與清風打招呼,向陽光問好。清晨它們的臉龐上掛著晶瑩的露珠,傍晚它們皮膚上映射著夕陽的光輝,它們就這樣默默的一天天成長起來。
到了深秋,酸棗陸續(xù)成熟了起來。金黃色的、深紅色的、紅黃相間的酸棗一簇簇地掛滿了棗樹,把枝丫壓的低低的。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兒時的我們最喜采摘酸棗,我們伙伴中摘酸棗的老手往往都知道村里哪邊的酸棗熟的早,哪邊的酸棗熟的晚,哪兒的果實又大又甜,哪兒的味道偏酸。一顆顆圓溜溜的酸棗,放在嘴中一咬,瞬間酸酸甜甜的汁液就充斥了口腔,滿嘴都是酸甜的香味,滿心盡是歡喜。新鮮的酸棗,酸甜可口,曬干后磨成粉,更別有一番風味。
每到冬季,酸棗樹上的葉子就全部落了,還有一個個紅瑪瑙般的酸棗掛滿枝頭。去年冬季回老家,剛趕上村上有人收購酸棗,便了解了一下,聽他們說酸棗核是一味中藥,他們不要果肉,要的是酸棗核,正值農村的閑暇時間,村里留守的老人們扛著竹竿,拿著蛇皮袋去溝里、埝畔打酸棗,拿回來不用曬干,直接就可以售賣給村里來的商販,以補貼家用。
家鄉(xiāng)的酸棗樹沒人為它澆水,沒人為它施肥,它也從來不去爭取什么,總是那么安靜地站在山溝里、埝畔上、黃土地里,默默付出,不求回報。風霜雨雪,電閃雷鳴都不能搖曳它的意志,從落地生根到開花結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默默地為大地增添綠色,默默地為人們帶來果實,不發(fā)一言。即使人們把它的樹干砍下,扎成籬笆,它的根莖依舊在默默汲取土地的力量,在來年的春天又煥發(fā)新生。
默默無聞的酸棗樹,不屈不撓的酸棗樹,不求回報的酸棗樹,屹立在我的家鄉(xiāng),守護著那一方土地,那一方人民。家鄉(xiāng)的酸棗樹啊,你是家鄉(xiāng)的象征,你是我兒時的回憶,你更是家鄉(xiāng)不卑不亢的一分子。ㄔO備管理中心 劉鵬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