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這些年來,在我心目中炊煙般裊裊升起的鄉(xiāng)愁,最濃郁最無法割舍的一縷是屬于母親。從21歲開始,我就成為了漂泊在外游子。于是我的愛常常只能從檢票口開始,到另一個檢票口結束,借助一枚枚往返的車票來維系我與母親的聯(lián)系。
韓城是座老城,那兒便是我的故鄉(xiāng),剛參加工作時我對這所城市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情,但慢慢的我在異鄉(xiāng)工作累了委屈了的時候,翻開地圖看到黃河邊上的這座城市,內心就會特別溫暖的,因為我的母親仍然生活在那里,在遙遠的窗口里做飯、晾曬衣服、在思念著她的孩子。這種時空無法阻隔的心靈感應,算得上是一聲永不消逝的電波。
依然記得19歲那年,母親不舍地送我踏上了火車,并囑咐我說了很多的碎碎念。而今離開故鄉(xiāng)已有9年,工作換了一個又一個,留給母親的永遠都是背影。我生活的城市和母親所在的故鄉(xiāng),坐火車要一天的路程,這就是一個孩子與母親的距離。獨在異鄉(xiāng),很多個夜晚因為思念母親而悄然落淚,也曾不止一次的勸說自己,換一個離母親近一點的城市工作,但是她每次都會搖頭,話里話外都是不能影響我的事業(yè),于是自私的我又匆匆忙忙的開始了自己的人生旅程。
每年在家的時間僅有屈指可數(shù)的幾天天,這期間母親就會一直守在我身邊,做各式各樣可口的飯菜,說永遠也說不完的話,最多的還是小時候的故事。小時候有一種餅干我特別愛吃,所以每次回家母親都會提前準備上一些,盡管現(xiàn)在我已經長大了,口味改變了,可是在她的心里那種餅干永遠都是我最喜歡的,于是我便會裝成特別興奮地樣子,開懷的大吃,然后悄悄地別過頭去,任淚水肆意的流淌。在母親眼里,我還是小時候的我,只是匆忙的歲月,剝奪了太多我與母親相聚的時間。
我害怕離別,每次要走的前一夜母親幾乎都是一夜無眠的替我收拾行李,無論帶多大的包天亮的時候都會裝的滿滿的,無論刮風下雨她都要堅持到車站送我。我一次次的目睹著她在站臺旁揮手的身影,伴隨著不舍的眼淚,她在我的眼里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遠。我坐在車上望著窗外的母親,知道自己又留給了她無盡的思念與痛苦,那一瞬間我真想沖下車去再擁抱她一次,或索性不再離開?晌抑荒芄首鬏p松地一招手,然后就無法抑制地從她得視野里消失了。
如今每次一想起母親,腦?偸歉‖F(xiàn)這樣的畫面:她一直在站臺旁,一分鐘都不曾離開,她反復“咀嚼”著我離開的背影,或許那應該是苦澀的滋味吧?我理不清是我還是生活摧殘了這個平凡、善良、無辜的母親。站臺旁的母親,你別再流淚了,等我,你的孩子會回來的,會經;貋淼。(煉鋼廠 吳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