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的風(fēng)把樹葉吹拂的艷麗而妖嬈,或紅如火、或黃似金,遙望山巒漫山遍野都裝點著秋的濃妝,在秋葉曼妙飄舞的靈動中顯得是那樣的清麗可人。在色彩斑斕的秋色中,柿子樹上紅彤彤的小燈籠分外誘人,站在樹下駐足仰望,饞嘴的鳥兒已經(jīng)捷足先登,正在暢飲著柿子的香甜蜜汁,望著鳥兒喙食的俏影讓人不由得津水橫溢直咽口水。
柿子樹屬于落葉喬木,品種很多。葉子是橢圓形或倒卵形,背面有絨毛,花是黃白色。結(jié)漿果,扁圓形或圓錐形,橙黃色或黃色,可以吃,綠色的可以將其放置幾天,等到變軟后,亦可食用。柿子在60、70年代是每一個農(nóng)家不可缺少的收成之一,在家鄉(xiāng)每家的田間地頭、山坡荒地總會種幾棵柿子樹,一到深秋身著紅裝的柿子樹拖拽著橙黃色的柿子,耷拉著沉甸甸的枝椏,讓吹過的秋風(fēng)向遠方的農(nóng)人捎去口信“柿子熟了,柿子熟了…”。
小時候每到柿子成熟的時候,平時寂寥的山坡荒地都會人聲鼎沸,家家戶戶套轅駕車,男人們坐在轅前揮鞭趕車,女人和小孩則把竹籠環(huán)穿在小臂上,坐在車箱內(nèi)唧唧喳喳的聊著家長里短,一路上的歡聲笑語搭乘著秋的風(fēng)飄向遠方。上樹摘柿子的活必是男人的專屬,站在地上能夠著的柿子則由女人和孩子來采摘,新鮮的柿子摘時要輕拿輕放。小時候總是眼饞爸爸站在樹上吃香甜的柿子,自己也猴急猴急的摘個柿子就往嘴里塞,咬一口澀澀的,舌頭仿佛被什么東西給綁住一樣,趕緊往外吐,用手抓撓著舌頭哭著向奶奶求助,爸爸看到我的狼狽的樣子抱著肚子在樹上大笑,奶奶向他投去嗔怪的眼神趕緊拿來水壺給我漱口,長大后才知道爸爸吃的是樹梢熟透了的空柿。而我饞嘴的柿子需要奶奶加工后才可食用。
柿子成熟的季節(jié),每家院里都堆放著橙色的小山,屋頂晾曬著橙色的秋天。采摘回來的柿子經(jīng)過篩撿,大個的外表完好的柿子被奶奶一個一個碼放在竹匾里,擱置在廳房的閣樓上,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會慢慢的變成軟軟香甜的空柿;個頭小一些的奶奶則把它們整齊的碼放在竹籠里,拿出一小部分放到一個小的瓦罐里,放上溫水擱置在廚房灶臺上,暖上幾日就可以食用了,這樣的柿子就饃饃陪我度過了很多個深秋與初冬;破了皮的柿子奶奶會用它們來旋柿餅或者腌柿子醋,柿子皮也是好東西,晾曬干的柿子皮可以泡水喝,具有清熱解毒健脾化痰的功效。
奶奶的廚藝在村里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她總能用柿子做出各種美食。每年柿子成熟時我總會央求奶奶做柿子餅,只見她把空柿快速去皮、去籽、放到盆里打散,篩入面粉再加入少許的玉米面揉拌成軟軟的面團,和好的面團放置松弛一會,奶奶就把鐵鰲放置在爐火上,刷上油揪一塊面團,放在手心揉捏成圓團倆個手心一壓就成了一個小圓餅,把小圓餅放在鏊子上煎至兩面金黃即可,每次我總不能等它晾涼就著急吃,被燙的呲牙咧嘴最厲害的時候嘴里燙了水泡。奶奶做的柿子餅色紅如瑪瑙,鮮軟細膩,味道甘甜,讓人一旦品嘗就欲罷不能。柿子的家常做法還有很多種,柿子和炒面、柿子丸子、柿子饃饃…
每一道家常美味里都蘊含著濃濃的鄉(xiāng)音與鄉(xiāng)情,亦蘊含著美好的過往與回憶。人至中年往往更奢望那些兒時最淳樸的味道,最簡單的家常味道,街邊現(xiàn)在也有柿子餅賣,只是,我卻再也吃不到小時候的那種味道了。年年歲歲柿子紅,深秋柿子香就像一道記憶的泄洪閥,把我拖拽進思鄉(xiāng)思親的時空隧道,讓我在那里流連追憶怎么也走不出來!(設(shè)備管理中心第三黨支部 李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