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五月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燥，我們踏上了青木川之旅。這是我第二次來到青木川，再見面，一晃已是十年。古鎮(zhèn)新添了很多樓閣、景致，我下意識去尋找最初見到她的樣子。
駕車行走在廣元到青木川的路上，坐擁天賜的綠水青山，飽覽小橋流水人家的別致，心情和這初夏的微風(fēng)一樣涼爽。一路上，鮮花盛開，似月季、似玫瑰，有的花朵比碗口還粗，我們沉醉在花香鳥語中，絲毫不覺疲勞和無聊。旅途中的風(fēng)景總是充滿著驚喜和不確定性，有時候我們意外地走進一道美麗的山谷，靜靜地欣賞清流、煙霧和綠樹，有時候我們又來到一片草坪，席地而坐看藍天白云，以及懸崖上迎面而來的飛鳥……不知不覺已過萬重山。
也許十年前我走的是另一條路，當(dāng)我還在回味初見青木川的樣子，努力尋找“轉(zhuǎn)過兩山之間的狹路，忽見另一方天地”的驚異時，我們已經(jīng)腳踩青木川的土地。有點小遺憾，亦如“一見鐘情”，只在那一次，只在那一瞬間。因為開車的原因，我沒有注意到地標(biāo)牌匾“青木川”，但這次看到了“雞鳴三省聞”的大公雞雕塑。
臨近小鎮(zhèn)一路上“張記木桶魚”的廣告，讓我們滿懷期待，準備大吃一餐。雖不到飯點，我們早已饑腸轆轆，因而選了古鎮(zhèn)景區(qū)外一家人少的餐館，點了當(dāng)?shù)靥厣朗?ldquo;木桶魚”。說實話，這家魚的味道有點淡，但我們都餓了，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有那么一點可惜，沒有吃到正宗的“木桶魚”，但在吃魚期間卻有另一番收獲。我們無意間來到瞿家大院，在這里時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一切恬靜而又美好。沿著瞿家大院建筑群外的小路，我們邂逅了世外桃源般的靜謐村莊。一條清澈的小溪沿路流向山澗，細細的清泉緩緩流淌，兩岸的青石上長著各種植物，綠色的藤蔓爬滿每一處巖壁，鮮花點綴其中，在落日的余暉中吐露芬芳。蔚藍的天空和雪白的云朵倒映在溪水中，給人造成一種魚兒在仙境暢游的錯覺。孩子一路奔跑，追逐翩翩起舞的蝴蝶，俯身張望追逐嬉戲的錦鯉，更是發(fā)現(xiàn)了“水中大熊貓”中華鱘。我尋著孩子的叫聲，第一次見“中華鱘”，第一次見一米多長的鱘魚。然后我們走過戲樓、碑刻、水磨房等處，轉(zhuǎn)而到了山坡邊的菜地，一片田園風(fēng)光。我下意識去尋找那一株株遺世獨立的節(jié)節(jié)草，想采上一把，讓十年前的記憶停留，遺憾的是沒有找到。天色漸暗，參觀完石刻栩栩如生，室內(nèi)布局雅致、雕梁畫棟的瞿家大院，天已經(jīng)黑了。
我們直奔賓館，放好行李，來到古鎮(zhèn)景區(qū)。景區(qū)內(nèi)外冰火兩重天，剛才那個靜謐柔美的村莊一下子人聲鼎沸，人流如潮。當(dāng)跟隨人群涌入文藝廣場時，一種強烈的穿越感讓我心生遲疑，“此刻我真的在青木川嗎？”欣賞完羌族姑娘羌舞的精彩演藝，開啟了燃爆全場的篝火晚會。在三米多高的大鼓中央，紅色的火苗和著音樂歡快地上下起伏、竄動，眾人以大鼓為中心，圍成三個大圈，手拉手轉(zhuǎn)著圈圈，跳著舞步，吼著叫著，唱著笑著，開心極了。到處亮起了耀眼的熒光棒，照得整個夜空光彩奪目 。與十年前不同的是，現(xiàn)在用電子篝火代替了火光沖天的干柴烈火，也是出于安全考慮。奇怪的是，我在這種高燃篝火，載歌載舞，“盡情嗨”的場景中略顯拘束，所以匆匆而過。
我們來到古鎮(zhèn)“新街”上，新街是后建的，與原來的“老街”平行分布在金溪河兩岸。和很多古鎮(zhèn)相似，街道兩邊商鋪林立，寧強特產(chǎn)、美食小吃、手工藝品等琳瑯滿目，很多店主站在門外拉客，十分熱情。街道中間“老宅木門”的裝飾較為獨特，每走幾十米進入舊時堂屋的木門，兩扇對開，門臉上有門神護衛(wèi)，門框上貼著工整的對聯(lián)。我輕輕地打開這里的一扇門，穿過那繁華的鬧市，仿佛看到了兒時爺爺家老宅子的那扇木門，還亮著燈等我回去。每扇門都在述說它門里門外的故事，屬于青木川的故事，屬于自己的故事。“快看飛龍”，我被孩子的喊聲拉回浩瀚的夜空，一抬頭，真的看見了一條龍和一條鳳。他們盤旋在這美麗的夜空，發(fā)出悠長的鳴叫聲。此刻，我人生中第一次見“龍鳳呈祥”，所有寓意著吉祥喜慶、幸福安康、比翼雙飛、百年好合的詞在我腦海里翻滾。“這是真的‘龍’、‘鳳’嗎？”孩子問我。我反問，“你覺得像真的嗎？”孩子說，“我看像真的”。許久，我告訴他，這對“龍鳳”栩栩如生，足以以假亂真，但這只是通過無人機融合聲光技術(shù)進行的一場精彩表演。我順帶給他講了一些關(guān)于“龍鳳”的傳說，也希望有一天，孩子能理解父母“望子成龍”的苦心。漸漸地夜深了，我們沿路返回住處。
清早醒來，不是我想象的被雞鳴聲叫醒，而是被匆匆趕路的游客吵醒。吃過早飯，太陽已在頭頂，遠處青山如黛，云霧繚繞，美如仙境。特別的是頭頂?shù)陌自?，朵朵分明，近的仿佛可以摘下來?/span>
來到老街，走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仿佛時間在倒退，古老的房屋、宅院，路邊流淌的清泉，沾染著悠悠的歲月，帶你走進這座小城的歷史。繞鎮(zhèn)流淌的金溪河，仿佛仙子的綢帶飄逸彎折，給古鎮(zhèn)增添著靈動；橫跨河上古樸典雅的飛鳳橋，連著老街與新街，串聯(lián)起古鎮(zhèn)的過去和現(xiàn)在。至今，一代梟雄魏輔唐的故事穿越時空隧道，影響著無數(shù)前來參觀的人。我不由自主想象一個“帶頭大哥”，騎著戰(zhàn)馬、揮舞鞭子，卷起滿地?zé)焿m疾馳而來。時事造人，戰(zhàn)亂時期魏輔唐依靠種植罌粟、販賣毒品發(fā)財致富，更因其智勇雙全的才能、爭強好勝的膽識，在這里發(fā)展經(jīng)濟、修橋鋪路，大興教育，成為青木川王國的締造者。最終，他把青木川由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深山小鎮(zhèn)，打造成一個經(jīng)濟富足、教育發(fā)達、環(huán)境優(yōu)美，遠近聞名的西北重鎮(zhèn)。當(dāng)我在魏氏宅院、輔仁中學(xué)、輔仁劇社、煙館……駐足時，腦海里全是這個傳奇人物一生的榮光，還有是非功過后人評說的感慨和嘆息。
十年前我來到青木川，有“于萬千人之中一眼心動”的感覺。十年后，青木川多了一條煥然一新的新街，記憶里的老街、老場景有的已經(jīng)消失，但這是城市變遷歷史發(fā)展的必然。有遺憾，但也有不同的體會和收獲。（生產(chǎn)部 解虎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