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了秋天,初冬凜然登場。荻花瑟瑟,落葉紛飛,寒風呼嘯,菊花盛放,初冬,有凋零亦有盛開,是結(jié)束亦是開始,是肅穆的,也是明媚的,是凍人的,也是動人的。也許是因為溫暖在寒冷的日子格外珍貴,也許是因為過往的時光已經(jīng)回不去,天一寒起來,我更容易想念故鄉(xiāng),想起那些散落在生活中的片段。
我們像山間的飛鳥撿拾木柴。初冬天氣還不算特別冷,但日子再久一些,冬天再深一些,天氣就真正冷起來了,說是地凍天寒一點也不夸張。為了暖暖和和的度過冬天,在寒冷正式到來前,我們總要準備好充足的柴草。草到野地里捋,柴到山上去找。背起背簍,唱著山歌,呼朋引伴,一家人、一群人上山去。把枯枝從樹上砍下,從厚密的葉片里撿起倒伏的沉甸甸的樹枝和樹干。山上木材資源豐富,這項“任務(wù)”并不難,甚至還帶著游戲的意味。我們穿梭在林間,捉迷藏、找野果,聲音和腳步會驚起躲藏在灌木和樹林中的飛鳥,“嘩嘩”一聲,鳥兒猝然起飛,留下一陣余韻。我們也像山中的鳥兒一般,在屬于自己的家園里無憂無慮的飛翔。
我們烘烤著幸福。入冬后,農(nóng)事已經(jīng)沒有那么緊張了。秋天已經(jīng)收好了莊稼,播種好了種子,接下來只要等待雨和雪的滋養(yǎng),把漫長的冬天過度。當然,冬天并不是無所事事的,勤勞的農(nóng)人總會想著法子把空閑的時間填滿,想著法子找事情做,比如女人要縫補、制作衣裳、制作醬菜、腌菜、臘肉,男人外出打零工、修補田壩、農(nóng)具、磨豆腐、殺年豬,各司其職。晚上,天太冷,外面站不住人,屋里頭燒起土炕和火爐,一家人還有串門的鄰居坐在炕上或是圍坐在火爐邊,干些零活,閑話家常。百無聊賴的人們也想著點子打發(fā)時光,把秋收來的紅薯、花生、土豆,山上打的野板栗、山腰豆放到火爐邊和爐膛里烤。爐火是香味的催化劑,在火苗慢慢地烘烤下,一陣陣香味從火苗里躥出,飄進鼻腔,不僅令人覺得溫馨,也饞了味蕾。待香味成熟,我們迫不及待地從火里取出食物,小心翼翼地剝開外皮,頓時一股香氣和熱氣從皮里躥出,令人食指大動,吃一口,又香又甜,那是一份簡單而純粹的快樂。
當時覺得這些都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日子,再尋常不過的事兒,可如今想來卻是那么珍貴,那么不尋常。也許是回不去的總叫人懷念吧,這個冬天我依然無比的懷念那些冬天,懷念那些人……(動力能源中心 王茹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