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幸福的漣漪漾滿了我的心房,讓我的心臟跌進激動地旋渦久久無法平復。手里抱著母親寄來的生日禮物,那久違的呵護仿佛讓我回到孩童般,被寵溺的喜悅涌上心頭,而眼角卻流下了幸福的淚滴。
母親和萬千的農村婦女一樣,勤勞、善良、能干,卻不會把內心的愛直白的表達。在我小時家鄉(xiāng)的孩子過生日稱為“鉆煙囪”,其實也不是真正的鉆進煙囪里,而是生日那天從長輩的嘴里飄出一句“今天我娃鉆煙囪,給做一碗雞蛋長面”。
記得我的生日和姑姥姥是一天,奶奶給她姑姑蒸壽盤的時候,打下手的母親總會給我團一個包著紅糖芝麻餡的糖饃,這就算那個年月母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小時候過生日,沒有蛋糕,蠟燭,只有一碗長面,上面臥著荷包蛋,白的綠的蔥花灑在面上,再澆上滴了幾滴醬油和飄了香油花的清湯,就是一個孩子生日時最豐盛的盛宴。而我因為沾姑姥姥的光,在生日的早晨還有一個紅糖饃吃,這讓我在那個貧苦的年代“鉆煙囪”時多了一些被偏愛的囂張。
在我生日的清晨,母親把白胖胖軟乎乎的糖饃塞到我書包時,總會叮囑一句“到學校給哥哥分半個。”揣著糖饃一心只想顯擺的我,早讓奔跑扇起的氣流把母親的叮囑吹落在身后。課間大家吃饃時,我站在人多的地方,咬上一口饃把嘴巴拍的“吧唧吧唧”直響,好像那黏糊糊的紅糖把人甜的只有“吧唧”著吃才能讓甜蜜有所緩解。如此大的響動果然引起了同學的關注,大家看著手里的玉米面饃或者黑面饃,眼里露出艷羨的目光,小虛榮得到滿足的我,這時總會很大度的讓同學們一人嘗一口糖饃,轉一圈之后回到我手里的糖饃基本上就沒有多少了,這樣的結果讓我有些懊惱。每次都會告誡自己下次悄悄一個人吃,但是當拿上糖饃時內心的小虛榮上下翻騰讓我早把去年的告誡拋之腦后,迫不及待的一邊顯擺一邊和小伙伴把它消滅進缺油少糖的腸胃才算罷休。
五年級時的我開啟了住校生涯,離家遠了鉆煙囪的日子那一碗雞蛋長面和一個紅糖饃的偏愛也就隨之消失。上班之后,當時身為男朋友的老公倒是鄭重其事的給我慶過幾年生日,在將我娶進家門生了女兒之后過生日的主角順理成章的變成了女兒,我的生日也被淹沒進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凡日子里。十一國慶接母親來家小住,母親給我收拾衣柜時看到我的衣服顏色鮮亮者較少,恰逢我生日將近,她決定要給我買一件衣服作為生日禮物。
回家后的母親邀請家鄉(xiāng)時髦會打扮的嬸嬸和她一起給我挑選禮物,她倆逛遍了香山路的步行街,貨比三家看質量,比顏色,最終給我選了件紅色的羊毛大衣寄了過來。收到快遞后,我迫不及待的拆開包裝把鮮艷而溫暖的大衣穿在身上,視頻連線母親讓她看看效果,剛好嬸嬸在我家串們,朝著我隔空喊道:“女子,你真幸福!四十多歲了你媽還操心給你買衣服。”聽著視頻那頭傳來的聲音,望著視頻里母親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溫柔光芒,一股幸福的暖流在心底流淌蔓延。
母親的禮物瞬間擊碎了我成人后被生活磨礪出來的堅強,讓我可以暫時卸下厚厚的盔甲重溫兒時被母親寵愛,呵護的幸福,重憶那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母親的禮物是老一輩人對“愛你在心口難開”的突破,更是國家日益完善的養(yǎng)老福利讓老一輩的農村人老有所養(yǎng)腰包里面不差錢的真實體現。
小時候鉆煙囪一碗面和一個糖饃是母親用無言的方式表達著她的祝福和關愛;三十年后母親用一份愛的禮物說出了她對兒女隱藏在心間的牽掛和關愛;讓遠在他鄉(xiāng)的我在這個分外嚴寒的冬日如暮暖陽,在愛的簇擁下滿懷希望擁抱每一個美好的明天!(動力能源中心 李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