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北方終于迎來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哪怕不提內(nèi)蒙和東北等地雪足足下了有半人高的厚度,入冬的第一場雪,也足夠有話題度。北方地區(qū)每年冬天都下雪,但每年的初雪時刻都是大家最關(guān)注也最期待的。畢竟這時,成年人也可以在茫茫大雪里構(gòu)筑一個童話世界:也許是迪士尼的夢幻,也許是五千年華夏的古韻。
雪屬于天地,但雪舞的世界屬于人間。
雪的意義是極端的。人間故事里,雪地中的雪景營造的也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歡聲笑語里,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打滾,滑雪馳騁在無邊世界,一片純潔派頭;而溫柔繾綣里,愛人依偎著彼此,海誓山盟、天長地久,把一刻定格為永恒,一片浪漫派頭;冰天雪地里,穿梭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哈著氣等待著的旅人,還有在雪的見證下悲涼而無處躲避的死亡和痛苦,《白日焰火》里穿著大棉襖二棉褲跳舞的廖凡,把雪賦予了濃烈的肅殺之氣;時空穿梭里,若曦雪中起舞,紅梅映雪照不清前路,《金枝欲孽》的眾人在雪中轟轟烈烈,在雪中消隕無聲,悲涼的基調(diào)穿過皇家厚厚的城墻,回蕩在今天。幾年前,韓劇的熱播一度把炸雞配啤酒打上初雪烙印,二者牢牢捆綁,至今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沒有人不喜歡雪。沉靜、冰冷,當(dāng)你長時間接觸它,卻又感受到灼燒和滾燙。純白的顏色自帶保護盔甲,看久了還容易“雪盲癥”。這種遠觀極美,想要近距離接觸卻又充滿冰冷溫度的雪,自在地飛舞于天地間。人類觀察雪花的形狀,它的花瓣,它的形態(tài),等待它堆積起來,再賦予它新的形態(tài),幫助它融入人間,無論是市井街巷還是古院城墻,它在哪里,就被打扮著融入哪里。絲毫沒有縫合的痕跡,絲毫沒有違和感,仿佛它冬天就會出現(xiàn),仿佛它一直就存在于那里。只等待著明天、后天的太陽照射出濃烈的光,帶它消融進這片大地,以另一種方式,貼合人間。
雪就是這樣,融萃于天地間,在人間飛舞飄蕩,留下意蘊悠長的東西等待著人們?nèi)ベx予。雪舞美妙,雪融的時候又像是一場痛快而痛苦的儀式:雪在燒。燒光了冰冷也帶來了冰冷,消融了溫暖卻不一定預(yù)示著溫暖。那些照耀著它的光自有璀璨的顏色,但光的來處--太陽,它溫暖萬物,卻容不下一片冰雪凝留人間。雪舞,舞動中,它小小的一片折射出人間萬物;雪舞后等待一束光給予它生命的回溯,雪在燒,燒盡舞動時的一切,留下一點璀璨的光。(軋鋼廠 景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