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翻書,看到對描寫夏日詩句的排名,其中一句瞬間擊中了我的心:“水晶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看到這句詩,方法感受到了炎炎夏日里吹來的涼風,仿佛嗅到了薔薇甜甜的香氣,也讓我懷念起故鄉(xiāng)的小院。
在我的家鄉(xiāng),人們的家都帶著一個小院,小院里擁擠著一家人的生活,記錄著一家人的喜怒哀樂。我家的小院被母親打掃地十分干凈,雖然面積不大,卻干凈利落、生機勃勃,尤其到了夏天,月季花開了,爬在墻頭的薔薇也開了,我記得花兒都是淡粉色,不大,香味卻濃,那香氣遠遠地順著風吹來,送到鼻尖也不見擔,葡萄掛在嫩綠的枝葉下,碧綠的菜畦虎虎地生長,不知躲在哪里的蛐蛐、紡織娘快樂地唱起小曲,小院就成了夏天的濃縮。
小院的夏天是充滿歡聲笑語的,那時沒有空調,屋子里頭被太陽炙烤的很悶、很熱,所以,我們多數(shù)都是在院子里度過。院子外有大樹,能夠投下陰涼,院子里有父親早些年種下的葡萄樹,葡萄順著父親搭的木架子爬,爬滿了架子,也能灑下陰涼,所以院子里的氣溫要比房間低很多,因此我們白日里的時光一般都在院子里消磨。
等到日頭升起來時,天氣太熱,大活兒都干不了,母親就在院子靠墻、靠近陰涼的一側鋪開主席,把風扇搬到院子里,母親在席子上做些針線活,我們在一邊或是看書寫作業(yè),或是玩鬧。實在太熱時,母親就打井水給我們擦背,用井水冰鎮(zhèn)一些瓜果來吃。有時母親嫌太熱,針線活也不做了,我們就肩并著肩躺在涼席上聽母親講故事。到了晚上,屋里頭依然很熱,要到后半夜才能稍微涼快些,所以小院里還是我們避暑的好地方。
傍晚,暑氣退去一些,母親就準備忙活一家人的晚飯了。我們壓著井水給母親洗菜、燒水,不一會兒,煙囪上飄起炊煙,鍋里發(fā)出“刺啦”的聲響,飯菜的香味彎彎繞繞地飄進小院。父親把桌子搬到葡萄架下,我們擺好碗筷和椅子,一道道簡單的炒菜上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著閑話。晚飯過后,或是出去溜達,或是喊來鄰居來院子里閑聊。晚上,外邊沒有路燈,月亮的光卻可以照亮院子,水一樣的銀白色的月光傾瀉在院子,落在了我們的臉上、肩頭,落在了我們心里。
涼席上是父親特地架起的蚊帳,晚間蚊蟲多,我們就鉆進蚊帳中,聽大人們講故事或者細數(shù)天上的星星。
夏夜的星空是浩瀚的,是斑斕的,是動人的。那么多星星,芝麻粒一樣數(shù)也數(shù)不完,我們數(shù)著數(shù)著就困倦了,眼睛就瞇起來,等到半夜迷迷糊糊間被母親溫柔地叫醒,這才離開院子回到屋里頭。
時隔多年再想起小院,內心依然一陣溫熱。老去的父母依然在小院中,那棵葡萄樹已經老態(tài)龍鐘,而薔薇花還開著,歲月靜好。(煉鋼廠 皇甫江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