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冬季以來,從立冬到大寒,一直盼望著能下一場雪,最好是紛紛揚揚的大雪,下上那么一兩天,捂上那么七八公分厚,好讓干燥的氣候能有所緩解,好讓平淡的日子能有些許樂趣。
可是,老天就是那么不慍不火,就像是座鐘的鐘擺,永遠是那么慢條斯理卻節(jié)奏井然,全然不顧人們渴盼的眼神望眼欲穿。有多少個晚上,在睡前盼望著,今天晚上要是能下一場大雪,明天早上應該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了;又有多少個清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陽臺,拉開窗簾,想看到想象的那白茫茫一片天地,卻總是讓人失望。
我討厭冬季這讓人窒息的霧霾天氣,天總是灰蒙蒙的,就像頭頂頂著一口大鐵鍋,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街上的人們總是全副武裝,包裹得嚴嚴實實,只留兩只眼睛,行色匆匆。凡目之所及,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建筑物是灰色的,街道兩旁的樹木也只剩下些光禿禿的枝椏,毫無生機,就像這季節(jié),只有一片肅殺。有時候這樣的天氣會持續(xù)幾天,難得見到太陽,人唯一的感覺就是壓抑。這時候,只有寒冷是冬唯一的武器,凜冽的寒風襲來,吹到臉上如刀割一般,人不免夾緊了衣服,加快了腳步,逃也似的飛跑而去。
可是,有雪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冬的本色是素顏的話,那么雪就是施在這臉上的粉黛,有了雪,冬立刻就靈動起來了。冬就有了魂魄,就像春花、夏雨、秋實一樣,冬雪才是冬該有的樣子。終于,天空飄起了潔白的雪花,飄飄灑灑地降臨人間,可雪花落在地上就變成了水,我想,這才是陜南的冬天吧。不像北方那樣,放眼望去,一派銀裝素裹的童話世界。樹木枝枝椏椏上全落了厚厚一層雪,就像給樹木裸露的枝條穿上了一件潔白的衣服,煞是好看。曾幾何時,我站在花壇里,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灌木上面,也落了厚厚一層雪,高高低低,像蓋了厚厚一層棉被在睡覺,讓人不忍驚擾。梅花在白雪的包裹下,那紅格外醒目,嬌艷欲滴,暗香浮動。果真是“不經(jīng)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雪落下的時候,這世界翻騰了,原本空蕩蕩的街道上、公園里,忽然一下子全是人,像是得了統(tǒng)一指令一般,都從室內跑出來了。跳著、叫著、跑著、笑著,不管是孩子還是大人,沒有一個人是不開心的。打雪仗、堆雪人、拍雪景,這快樂都是寫在他們的臉上,藏在他們的笑聲里的。
等雪的時候,我默默數(shù)著日子,我把希冀放在心里,等待天亮之后,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動力能源中心 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