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大姑周一騎車摔了一跤,腳都腫了,這幾天都沒法走路,你放假了回去看看。”
“不可能呀,我剛剛還給打電話了,說都好著呢。”
掛掉堂弟的電話,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因為我不知道到底傷的怎么樣。趕緊撥通母親的電話,而電話那頭的母親,驚奇地問我:“是不是按錯了?”我來不及答復(fù),便問她:“傷到了哪?有沒有做檢查?醫(yī)生怎么說?這么嚴(yán)重,都快一周了也沒給我說?”
一連串的問題,母親笑著說:“就這點小事,你上班忙,還要操心娃,這幾天都能走路了,而且也做了檢查,拍了片子,沒傷到骨頭,你別擔(dān)心。”聽到母親說做過檢查,我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來了。
周六早上我們簡單吃過早餐,便準(zhǔn)備回父母家里,臨走時接到父親的電話,說母親蒸的面皮都快好了,讓我們早點回來吃。還不到九點鐘,推開廚房門,只見父親在切蔥花,母親蒸的最后一張面皮也已經(jīng)出鍋,他倆一個勁的不讓我去幫忙,讓趕緊到客廳火爐上烤一烤手,馬上就能開飯。看著菜板上已經(jīng)蒸好的一摞面皮和廚房里走路一瘸一拐的母親,我的眼淚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吃過飯,父親拿出了母親腳上外敷的藥,我自告奮勇抹藥,只見母親的腳腫得連棉拖鞋都穿不進去,只能半拖著,而且腳指頭腫得都是平時的好幾倍,指頭與指頭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縫隙,整個腳都是深深的紫紅色,一直到腳腕接近小腿的地方才能看見正常的膚色。藥膏抹在腳上,我輕輕按摩著,可即便是手輕輕在上面揉,母親還是疼得不由自主地要把腳往回收,但她始終連一句疼都沒有喊,還一個勁地說:“沒關(guān)系,你大膽地揉。”聽父親說,母親摔傷后,她還是堅持上班給人家做完飯,腳疼得上不了樓,才一個人去醫(yī)院檢查、拍片子,幸好沒有傷到骨頭,要不然拖四五個小時人受疼不說,估計現(xiàn)在都要在床上躺著。
聽完父親的嘮叨,我的心里非常內(nèi)疚。其實,從我上初中住校開始,就知道父母是報喜不報憂的人,那時不管家里有錢沒錢,只要到周天我去學(xué)校,還不等我開口,父母總是把生活費早早給我。而他們在家,夏天和秋天田地里還有各種應(yīng)季蔬菜,到了春天和冬天不花錢的咸菜、酸菜,他們總是一頓接著一頓吃,只是為了省錢周末給我改善一次生活。
小的時候,我還總有這樣的疑問,是不是人長大了就不怕冷、不怕燙?是不是人長大了就不愛吃肉?是不是人長大了就不愛吃甘蔗?是不是人長大了過年就不喜歡穿新衣服?因為再冷的天,他們總說不冷,為我們洗衣、做飯;再燙的水杯或者碗,他們總能端到我們跟前;再好吃的東西,他們總說不愛吃,吃了牙疼;再好看的衣服,他們也總說已經(jīng)買了,就剩下給我和妹妹買。其實那時幼小的我們,哪里知道,這都是他們“善意的謊言”,是為了讓我們吃的、穿的心安理得。
這些年,這樣的“謊話”他們說了很多,尤其是做了爺爺奶奶后,他們對待孫子、孫女依舊這樣,也是在這時我才深深明白:這就是愛的延續(xù)……
“爺爺不愛吃蘋果,果果快吃。”“奶奶不愛吃排骨,果果吃。”……(供銷部 來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