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昨日傍晚悄然落下,剛開始是溫柔的、細細的雨線,慢慢地滑落,雨由小及大,漸漸地,有了響聲,涼意四起。今夜,有雨敲窗。我在窗前的沙發(fā)上,盤腿落座。耳邊響起雨打在窗戶上的聲音,我起身掩窗而立,窗外的世界被雨淋濕,原本有些疲憊的樹葉,在雨中又有了生機。路面上泛起光亮,
下了一夜的雨,勾起我的回憶,對于雨的記憶,總是停留在兒時的老屋,下雨天,泥濘不堪的土路,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道,還有雨滴敲擊在瓦片上的聲響。
喜歡下雨天,癡癡地望著窗外,遠處霧霧蒙蒙,近處絲絲縷縷,地下花花點點,雨水打濕窗外的花草樹木,將這世界萬物一洗而盡,此刻,無聲勝有聲……
喜歡伸手去接屋檐上落下的雨水,一會兒滿滿的一捧,漏掉了再接,雨點啪啪墜落在手心里,那種感覺特別的親切。又讓我想起了兒時放暑假在農村的日子,也曾有過這樣的場景,一夜雨后溝滿河平,興奮地拿起漁網在雨里奔跑,到河邊捉魚。
陳奶奶吆喝娟子回家吃飯的聲音,從村的那頭飄到這頭,幾個孩子赤著腳,將褲管挽到膝蓋上玩著踏水的游戲,歡快地唱著童年的歌謠,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衣裳,小小的身軀,被雨淋的像個落湯雞。鄰家的小狗濕漉漉的跑來跑去,那生活氣息濃郁的畫面,于我而言,真是一種美好的回憶。
長大后,還是喜歡下雨天,喜歡下雨天,獨自坐在窗前,安靜地聽綿綿細雨的聲音。在漫天的雨聲中,享受那沁入心脾的清涼。
窗外的雨,依然淅淅瀝瀝,思念隨之一點點的蔓延,老屋院子里的樹是我童年時爺爺栽下的,現(xiàn)在都已經長大了,院子里的壓水井、院子里以前養(yǎng)著成群的雞,老屋的點點滴滴無不勾起兒時的記憶,還有當時已經八十多歲的太婆,在物資匱乏的70年代每次周末或假期的日子里,三寸小腳的太婆都不時站在院門口張望著,把早早準備好的水果糖、瓜子,用牛皮紙包著藏起來,等我們兄妹兩來了一人一份;我還依稀記得那時院里養(yǎng)的雞生病了,太婆把雞抱在懷里搬開雞嘴掰半片四環(huán)素塞到它嘴里,不大功夫生病的雞就歡實了,兒時的我對這很好奇,不知不覺中,莫名的思念會出現(xiàn)在回憶里,窗前浮起思念的影子。
此刻,用“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再貼切不過了。猛然一回頭,70后的我已進中年了,老屋也已不再年輕。那片生我養(yǎng)我的土地,留下了童年太多美好的回憶。“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如今太婆,爺爺已過世多年了,村里的小孩子都不認識我,他們的母親是我兒時的玩伴。想到兒時的玩伴也有好多人也留在了外地,回家的也一年比一年少了?衫衔莸囊徊菀荒,一磚一瓦,無不勾起我兒時的記憶。
今夜,天空沒有月光,雨聲凄凄,輕敲窗臺,在這寂靜中,聆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我又鋪開一紙思緒,與文字相傾。真實寫意逝去的歲月,記錄生活的點滴過往,收藏生活間每一份情思;或者,捧一本喜歡的書,沏上一杯清茶,徜徉在文字中,去感悟,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絲絲細雨打濕了片片落葉,空氣格外甜膩,老屋、池塘、青石板小路,那山、那水、一草一木,在這一季的綿綿細雨中,顯得那么溫馨,那么懷舊。(煉鐵廠 李旭艷)